“不过,想找旁人学做纸,估着这条路子是行不通的,纸多金贵啊,谁家会把自儿个这赚钱的本事教给旁人去。”
张老太太一语中的,直接言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明月儿只是有些悔恨,当初若是自己历史学的再好些,那就好了,只知道做纸能用得上什么材料,却不知这技术……
“月儿,你这好端端的咋又想起来要做纸了呢?咱村儿里不是靠庄稼为生的么?”许一边拿着扫帚帮月儿家里打扫着院落,一边抬眸看着,漫不心的问道。
明钱儿看了老许一眼,接着黯然失神的垂下了眼眸,顿了顿后说道:“先生来村儿里教书,可,我们没有纸墨笔砚,怎么上课,姐姐就是为这事儿犯难呢。”
“哦……是这样啊。”老许扶了扶胡须,不陷了沉思之中。
草纸在京城本不算什么贵重什,十两银子便足矣能买许多。
可让人犯难的地儿,就在这,最大的纸坊也是在京城,理论上来说,京城买这纸墨笔砚的,远要比这小镇上价钱便宜的多。
同样的价钱,到了这,说纸张就得折一半,卖纸的小贩儿还要算上运费开销啥的。
这也就是为何,前几年的那位文状元,竟在宿醉后大放厥词,称,寒门难出贵子的原因……
静谧的夜晚,北风里还夹带着一暖意,不像是先前那般刺骨的冰凉。
许从月儿家离开后,便只一人来到了一偏僻罕无人烟的空地,他动作娴的召来了信鸽儿,在鸽儿放下了字绢……
同时,明月儿也没闲着,在家里将这些草料稻谷啥的堆积在一块,再用磨给磨糊糊。
就跟摊煎饼似的,将这些糊糊在平地上给摊开,用来放凉,干。
月儿将活儿给干的差不多,这才打了个哈欠,了个懒腰,扬手在井边儿打了盆水洗漱一番后,这才回屋里歇下。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辛苦劳累一整天的人儿却浑然不知。
明钱儿被外面的雨滴声给吵醒,他浑浑噩噩的眼,接着点上了一烛台,索着从屋里出去,冒着雨将姐姐晚上做好摊在地上的那些‘糊糊’上面盖上了一个大锅盖儿。
“希灶王爷保佑,姐姐一定要做功!”
小钱儿回房前,赶巧儿路过了厨房门口,他站在门外驻足,一脸虔诚地看着厨房里的灶台,里喃喃自语着。
翌日清早,明月儿刚推门出去看到房门口地上的水印,便心生不妙。
待快步走到院儿里一瞧,昨儿晚上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已将帮地上的那些糊糊给盖上了锅盖,月儿可算是长吁一口气。
仅剩的一条小黄鱼儿被从缸里面捞出,切小段儿。
又拿出了葱姜将这小黄鱼儿给腌上,湛的刀工剔除了小黄鱼背脊上的鱼骨,再加上些许末儿混合着一块倒了快要熬好的米粥里。
香喷喷的鱼米粥,这边做好了。
临了,又在那表面上淋上了一层芝麻油。
香味儿顺着热气儿扑鼻而来。
趁着底下的灶火还有点儿热气儿,月儿又将昨儿张婶儿送来的菜包子放在了蒸屉里热上,如此一来,外祖母和钱儿起床后,便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途径大门口的时候,明月儿正拉门锁门的手,徒然一怔,停滞在半空之中。
“这房檐年头久了,还雨,等过几日雪化了,得修修。”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的场景,明月儿就站在这屋檐前头,额前凌乱的碎发上,全都是顺着这屋檐滴落的雪滴。
男人的大手轻轻地帮拂去鬓前碎发,捋到一旁,轻手轻脚的拿着帕子拭着脸上的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