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儿又气又恼的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后,拿起地上的镰刀,便出了门去。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接着又拽了拽阿懿的胳膊,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娃儿啊,你也别怪你月儿姐对你们那么严厉,你可知道你月儿姐多作难?”
阿懿其实什么都知道,那一篓子的螃蟹还是他听村里的人说的,春螃蟹吃了大补……
先前不是月儿姐说钱儿的个头过了春,基本上等同于没长,他只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能帮月儿姐家里分担一点儿,是一点儿。
却没曾想,就这么的捅了娄子。
张老太太将家里前前后后的遭遇,一五一十的摊开全部都告诉了阿懿。
“月儿姐说,也淋过雨,所以想帮我们撑把伞,我知道,老夫人我什么都知道,你就放心吧,今天课上学的东西我都已让他们帮我记下了,功课,不会落下的!”
阿懿攥着拳头,语气坚定不移的说道。
他忽的明白了为什么月儿姐对他们满怀那么大的期,为他们这一帮素不相识的孩子们付出那么多的努力。
阿懿在心中暗暗发誓,他长大一定要为有用的人,一定要为能配得上喊这一声月儿姐的人!
月儿从外面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早已做好了饭菜。
钱儿呢也是早早的做好了功课,还专门拿给了家里学问最深的老许过目了一遍呢。
“阿懿送来的春螃蟹,我煮了螃蟹粥,月儿你快洗洗手来吃饭吧。”老许说着,还手指了指面前的砂锅。
一提及阿懿,明月儿抬眸看了看四周,没见着那小子人影儿……
该不会被他说了两句,心里委屈,人便走了吧?
赖子放下了手里的本草纲目,手后,说道:“嘿,阿懿那小弟弟还真行,我就随口一说,他上回问我说钱儿这春上没见长个儿吃啥补补,我就说那春螃蟹么,没曾想,他还真给弄来了。”
方子倒也不是赖子信口胡诌的,是他在一个赤脚大夫那弄来的药书上写的。
至于真假,他自然是还没辨别过。
明月儿恍惚一怔,像是似乎明白了什么。
“月儿,你也不用担心阿懿他们那几个娃娃们,外祖母瞧了啊,那各个可都是好娃娃,你放心吧,他已回去做功课去了。不会耽误学习的。”
张老太太迎着门口的方向,笑呵呵的里说道。
“吃吧,你多吃点。”
明月儿说着,还拿起了汤匙多舀了一勺的螃蟹粥放了钱儿的碗里。
时间一晃,时隔半月。
最近明月儿家里的生活逐渐的,一步步的全部都步正轨之中。
因为老许平日里白天要出去采摘一些药材,偶尔也会领着赖子一块,中间小歇的时候便会直接回去明月儿家里,将东西搁下,顺便帮着一块照看张老太太。
这边工地上也因为人们歇了一整个冬日,干起活儿来更加的起劲儿。
“我就约莫着啊,这要不了,应该不用等到夏日,咱村里这路,就能通上!”
“刚开始的时候活儿还不,这一了之后,干起来就是快!”
人们一边干活儿,一边有说有笑的。
虽然在这工地上工作没有分文的工钱,可乡亲们都乐得其所,各个都是心甘愿的。
明月儿将先前老许给的酸梅子拿出了一些,又给那大铜壶里面打了一壶水,酸梅子放进去泡水喝,冰冰凉,甜丝丝的井水里还夹杂着一淡淡的酸味儿。
还怪好喝的。
这是这里唯一的饮料了。
工地上收工,男人们负责将堆积在路边的大石块给移除,人们便自觉地扎堆儿坐在一块儿。
妇人扎堆儿聚集的地儿,无非就是聊聊一些什么张家长李家短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