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关于银子的正事儿,秋进才是半刻都不能马虎。
骂骂咧咧的回房把破损的裳换了,拿了点碎银子疾跑出门。看见相的李大夫,给了银子就把他往家里拉。
李大夫是村里的赤脚大夫,没有正学过医术,最多是和镇上的大夫学过个把个月,哪个大夫不是一辈子都在专研学习,个把个月的学习,连皮都算不上。混到他这个年岁,看个头疼脑热的还是没有问题。
再复杂点的病症,就别指他了。
“诶,你谁?莫名其妙上来拉老夫!”李大夫下意识认为是劫匪来害人,手抱着门框,死活不撒手,更不愿意跟陌生人走。
秋进才急得脏话连篇,“李大夫不认识我了?我是街口那个秋家老大,秋进才,我们很的,上次你还来我家喝酒来着。”
李大夫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声音倒是像,就是这张脸吧,眼眶黑得和熊一样,哪儿能看出来真实模样是什么?
也不能怪他认不出来。
他松开抱着门框的手,拿着大夫应该有的仙风道骨,“找老夫何事?”
“舍妹病了,大夫快去瞧瞧。”
李大夫心中多有些狐疑,听说秋家大郎和老三的关系淡得很,主动找大夫帮忙看病?太阳打西边出来咯?
有钱不赚王八蛋,他并不在意秋家兄妹的关系到底如何,他在意的是,这一次秋家能不能付得起诊金。
毕竟秋家这一户,是出了名的穷。要是秋家人出不起诊金,他去了也是白搭,还平白浪费来回的时间。
“这个……你应该明白,我出诊的价格可不低,要是付不起诊金,你们还是找其他大夫给令妹看诊吧。”李大夫还觉得自己说得很委婉了。
秋进才的黑框眼不满的看着李大夫,碎银子放在他掌心,“钱的事儿你大可放心,请你去看诊,自然是为了舍妹。难道你没有听说吗?我们家老三要嫁给隔壁村卖猪的那位陈老爷,以后荣华富贵有得是,怎么可能付不起看诊的银子?”
李大夫一思索便想起那位卖猪的陈老爷是谁,当即换了张笑脸,“令妹有什么病症?带我去看看,还是不要麻烦去找旁人了,病要,万万耽误不得。”
秋进才没有把他前倨后恭的态度看在眼里,拽着他的手腕就跑,“可赶得吧,耽误不得。”
回了陈家,秋陈氏在院子里左右走动,可见其非常的焦躁不安。
听见门口的动静,秋陈氏立马迎了上去,对着气吁吁的李大夫道:“大夫,是这样的,我们家老三染了风寒,那症状和湿搵有点相似……”
虽说李大夫的医术不咋地,但湿搵的大名还是听过的,顿时黑了脸,背着药箱扭头就要走。
还好秋进才眼疾手快把他拽了回来,拿了他的定金还想就这么走了?“人还没有见到,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大夫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那能是什么普通的病症?那可是得了就会要人命的湿搵!你们家老三要是得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想逃!”
李大夫自诩是个还算负责的大夫,但他愿意当大夫是为了养家糊口,并不是为了以命换命。得知真相的他,还不得赶跑?难道等着病气过到他的上吗?
“大夫,都说只是怀疑而已,你没有必要反应这么大。怀疑的意思是,瞧着像,但未必是。你就帮忙看看,银子我不会你的。”秋陈氏好说歹说才劝好李大夫,同时又给了他一笔他无法拒绝的银子。
“那……行吧。”李大夫看在诊金的面子上,打算帮其探探虚实,要是秋漫没有病,他还赚了一笔不菲的银子。
因秋漫的车驾还在后头,李大夫须得坐在院子的石桌旁等着。
其间,秋进才拉着秋陈氏到一旁说话,“你当时可看真切了?秋漫得了湿搵,我们还花了那么多银子救,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