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阿婆家里也没有多余的住,就一间空屋,一间柴房。
严锦玉和他姑丈,他们几个‘糙老爷们儿’带着他宝儿弟一块就在那柴房里,拾掇拾掇,凑合睡下了。
严敏和小春们就在那间唯一的空屋里,打了地铺。
半夜三更,一阵寒风过门儿拂面而来,躲在苏允弦怀中的小胖墩墩,一时间,一个没忍住,接着便‘阿嚏!’了一声。
小宝儿了眼,过窗棂往外看去,皎洁的月笼罩在房檐上,天上星星点点正是璀璨夺目。
他不想到了今儿个那几个坏叔叔说的话,坏啦坏啦,他还没来得及跟爹爹说悄悄话呢!
还好半夜醒了。
“爹爹,爹爹……”
小宝儿来回摇晃着苏允弦的胳膊,里还小声的喊着。
睡中的允弦听到侧小宝儿的呼唤,本能的将他往自儿个的怀里揽了一把:“是不是冷?”
苏愉辰一提溜从他爹爹的怀中爬起,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后,又抬手用力的在他爹爹的耳朵上狠狠地揪了一把。
苏允弦吃痛的蹙着剑眉,这才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小崽子。
“皮痒了。”
“爹爹,走,走……”
一见着他爹爹醒来,小宝儿二话不说就要拽着他的手往外走。
起初苏允弦还以为是这娃儿白日里吃多了,半夜起来起夜,便不以为然的跟着他往外走。
出了院儿,小宝儿拉着他往马车方向走了好久,允弦这才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允弦弯下腰蹲在地上,轻轻地攥着娃儿的手,一脸认真的瞅着他,问道。
一听到这话,小宝儿连忙点点头,他又探着脑袋左右瞅了瞅,见着这夜黑风高四周也没人,这才放心的贴着他爹爹的耳朵,小声嘶语着。
“爹爹,坏叔叔,拿虫虫,放车车。”
比起之前,苏愉辰这说话也不知清晰了多,只是,他虽然能一连串说这么些了,他爹爹还得反应半天,仔细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晚上那会允弦见着八字胡儿他们从坡上摔下来,小宝儿慌里慌张的往他们边儿跑,只以为是这小子背着他们做了啥坏事儿,见着小宝儿也没吃亏,便不以为意。
小宝儿挠挠头,又噘噘,见他爹爹半天不做反应,便又强行拽着他的手往上头走。
边走着,里还边喃喃着:“拿虫虫,坏叔叔,拿虫虫。”
难不是那帮人将蝗虫放到了他们的马车里?
待到苏允弦将车厢后的帘子掀开一看,果真是如此!
“你小子,可是立了大功了。”苏允弦眉开眼笑的扬起了手,轻轻地刮了刮小宝儿的鼻尖儿。
苏愉辰也咧灿烂一笑,接着里还小声喃喃着:“坏叔叔,说,说爹爹老鼠,过节老鼠……”
通过小人儿这么简短且还不怎么清晰的几句话描述下来,苏允弦也算是大概知晓了整件事的过了。
“要让苏生一家那过街老鼠?是这句话不?”
小宝儿听了直激动的上蹿下跳,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是好,一把冲上前去,趴在他爹爹的脸上,‘吧唧!’来了一口。
“这就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多行不义必自毙。”
苏允弦从车厢里将那一笼子又一笼子的蝗虫提了出来,还趁着这件事儿,对一旁的娃儿教育着。
他琢磨了一番,多半是八字胡儿那几人想趁着他们都在沙坪坝的这天晚上,好折腾出来点事儿……
晚上将蝗虫放在他们的马车里,待到明儿个一大早,村民们找他们要银子的时候,再谎称蝗虫都不见了。
沙坪坝的村民们再一找,嘿,这不就在苏生他们的马车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