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地盯着皇甫廓立体分明的脸庞。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知多久,才喃喃小声道:“欢欢……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欢欢,你什么时候才醒?!”
“是打算睡一辈子吗?!”
“欢欢……不可以!!”
“你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欢欢……”
奥尔说,正常况,皇甫三天之就会醒。
可是,已等了七天了,却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苏静雅真得惶恐到极点。
真的特别害怕皇甫就这样睡一辈子。
前天,奥尔检查之后,得出结论:“奇怪,体恢复很快,也没有恶化的迹象,按理说,应该醒了。”
后来,他又补充了一句:“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他不愿意醒。”
听见这番话的刹那,苏静雅简直心凉到极点。
不愿意醒?!
怎么可能不愿意醒?!
在等他,儿子和儿需要他,他怎么可以不醒,就这样睡一辈子?!
奥尔说,想要唤醒一个人,就必须多跟他讲讲话,多说一些事。
所以这两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讲他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天开始讲,一点不落地讲。
好几次,控住不住自己的绪,声泪俱下。
可是,发现,不管讲得再动听,再动,皇甫仍然没有反应,仿佛没听见一样。
那一刻,真的惊慌到极点。
害怕,担心,这一辈子,不管说什么,不管说再多,皇甫都听不见了。
不过,也不灰心,毕竟奥尔说,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功的事。他给举了很多案例,有一对农村夫妻,妻子在工地伤,也为植人,丈夫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将唤醒。
苏静雅就在想:别说十五年,只要他能醒,花二十年,哪怕更长久,也心甘愿。
只要再闭眼前,能看他一眼,再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就好。
当天晚上,在病床前,嘀嘀咕咕跟他讲了最近儿的况,然后握着他的手,趴在病床边上,打算睡一会儿。
最近,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一个晚上。
睡不了多久,就会被噩梦吓醒,然后,再也不敢睡觉。
韩亦帮在隔壁订了一间病房,让休息,可是……一次都没进去过。
不留在皇甫的边,不到他真实的体温,会严重产生幻觉,会严重没有安全,会严重的惊惶害怕。
唯有留在他的边,才能稍稍安心一些。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早晨,苏静雅是哭着醒来的。
难得没有做噩梦,而是一个很很的梦,好得让人心动,亦让人心痛。
梦见自己回到十九岁那年,梦见自己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出现在春城机场,而皇甫一帅气的黑,站在安检出口,冲着挥手,冲着微笑。
他们拥抱,他们接吻,梦里,没有孙晴空,没有许诺一,没有仇人,没有仇恨,只有他们重逢时欣喜若狂。
他们订婚,他们结婚,帮他生了儿子,生了儿,他们像正常的侣一样,从爱开始,以结婚兑现承诺,然后以‘执手相伴,一起白头’完写下结局。
没有现实中的轰轰烈烈、爱恨纠葛,他们爱得很简单,在乎得更简单,生活平静得就像白开水。
却是这样的平淡,让苏静雅几乎是从睡梦中,哭着醒来……
别人,不屑一顾、唾手可得的东西,放在与皇甫之间,却艰难得仿佛是最奢侈、最遥远、最不能触及的。
早晨,李嫂推开病房,见苏静雅神恍惚,脸苍白地坐在沙发上,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掉,皱了皱眉头,随后上前,低声安抚道:“苏小姐,我看你脸很差,是不是体不舒服?!我给你熬了汤,放在隔壁的病房了,你过去喝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