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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念頭

“我想看你穿這個,行嗎?”

周南川看了一眼自己上的服,覺得上不乾淨,“言言,我幹活一天,上很臭,你想看的話等過年我穿給你看。”

“現在。”

佟言其實是有點怕他生氣的,但他沒生氣,乖乖的下了服,將灰外套套在上,買回來後他試都沒試過,這是他第一次穿在上,這給周南川的第一覺便是不耐髒。

他這麼多年穿得最多的便是黑,怎麼髒都看不出來,此刻這一穿在上,他不自在,走個路都怕蹭到。

周南川想開車,但天很好,沒下雨外面風也不大,佟言便說走路一起回去。

周南川穿着一淺灰的羽絨服,和佟言並肩走在園子外面的小路上,這邊離周家村還有一段距離,白天有一些老式貨車經過,這會兒基本上只有幾輛電車出行。

周南川這人有點封建,在外面不主去牽人的手,佟言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不僅不牽手,和的距離也有點遠。

清了清嗓子,“周南川……”

“怎麼?”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沒有。”

那你怎麼不牽我的手,我們是夫妻啊。

話到邊,又不好意思說出來,頭頂是逐漸暗下來的天,男人的廓在微暗的視野中格外好看,不遠一輛電車過來,照亮了路,燈打在男人的臉上,他後是路旁的灌木和雜草。

頑皮的小伙子電車騎得快,周南川將往路邊一拉,護在後,“川哥!”

路過的小伙子扔給周南川一煙,他徒手接住卡在耳朵上。

佟言笑了一聲,他不知道笑什麼,視線又回到了被暗籠罩着的環境中,沒有這樣近距離仔細的觀察過這個男人,平日裡他不講究,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深服籠罩着他,他不笑,對人平常,偶爾懟人,出刻薄的樣子。

淺灰的外套往他上一套,他顯得比以往溫了許多,整個人線條也都和了,可這層羊皮並沒有掩蓋他骨子裡的氣,耳朵上夾着那一煙,更是充滿了矛盾的

男人跟着笑,平日裡嚴肅的面容瞬間放鬆了下來,他覺得自己跟着笑不太妥當,將笑容收回去,但又覺得收回去過於刻意,被自己這種糾結再次逗笑了,抿了抿薄脣,“你笑什麼?”

“你笑什麼?”佟言反問。

周南川沒說話,皮子,忽然間很想親

他顧不上三七二十一,抓着的小手往他服口袋裡放,“穿這麼多怎麼手還是冰的?”

“你這樣我不舒服。”

他太高了,比他矮一截,小手被他抓着塞進他的口袋裡,這個姿勢有點費勁,將手出來,又看了一眼男人耳朵上夾着的煙。

“周南川,你這樣好像個流氓。”

“瞧不起流氓?”

“不是瞧不起。”

一看到周南川收起笑容,心裡就有點緊張,好像這男人隨時都會發火一樣。

“言言,沒人願意當流氓的。”

佟言低着頭,和他一起又走了幾步,“周南川,我沒有瞧不起流氓,只是我不想我孩子的爸爸被人說是流氓。”

只有周南川知道,他在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溫暖的灰外套里,緊繃的緒。

那年他高中畢業,無法翻,求告無門,幾乎喪心病狂,他傾家產買了一張去海城的車票想要跟佟經國同歸於盡,到了海城後卻連路都找不到。

海城真大,比整個臨西市大得多,大得他走了一天一夜也沒搞清楚自己在何方。

那是他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見識到海城的繁華,原來一碗麵可以賣到二十塊錢的一碗高價,原來在海城本沒有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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