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風欠了欠,快步走到榻邊,再一看乾康帝,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之前見着乾康帝時,乾康帝神都不錯,再加上所謂犯天,所以還真的沒怎麼仔細正眼去看乾康帝,如今他這般一不的躺着,容憔悴,氣神全無,竟仿佛比宣太后還要蒼老幾分。
乾康帝何時蒼老這等模樣了?
香嬪急道,“郡主可有法子?太醫們都說陛下無恙,只需要多加調理,可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曾醒來?”
“娘娘稍待,臣這就給陛下把脈。”雲染風安香嬪,自己在乾康帝面前坐下,按照他的脈搏,細細一聽,眉頭攏的更緊。
“怎麼樣了?”香嬪急道。
“陛下脈象穩定,雖有些虛弱,卻也是理之中,太醫們說的極是,合該仔細調理。”
雲染風一邊慢慢的道,一邊不着痕跡的掃了眼外面的太醫們,太醫們一聽雲染風這般說,面上都出鬆口氣的意味。
不過這也在理之中,他們這麼多人,如果還抵不過雲染風,那他們太醫院可真的是面無存了。
眼下雲染風與他們一樣的說辭,證明他們之前的診斷沒有錯。
太醫們鬆了口氣,可香嬪卻顯然沒辦法接這麼一個說辭,“那可怎麼辦?陛下一直不曾醒來,這得等多久?”
香嬪是個子溫的子,多年寄人籬下的遭遇,也註定早已不習慣高聲大嗓,即便是心急如焚,聲音也緩溫,讓人只覺得如沐春風。
自然的,也無甚威懾力。
太醫令道,“娘娘寬心,太醫院一定竭盡全力。”
“那便趕緊想辦法吧。”香嬪娘娘無可奈何,重又在乾康帝面前坐下,低垂的眉眼秀而溫,抓着帕子,小心翼翼的幫乾康帝拭臉頰,眼神專注到了極點,眼波流轉間,竟是藏不住的意。
衆太醫換了一記視線,心照不宣,便是雲染風也大概能明白衆太醫什麼意思。
如今爲了封鎖住消息,後宮各主位娘娘包括德貴妃在內,都被宣太后請到太后宮裡,如今乾康帝邊只有香嬪一人,香嬪如此不辭勞苦,也不假手於人,等乾康帝醒來,恐怕也是香嬪的出頭之日了。
香嬪在宮裡默默無聞了這麼些年,卻不想到了此等年歲,也有再得盛寵的時候。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雲染風總覺得香嬪的側臉似曾相識,仿佛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香嬪似乎也察覺到雲染風的眼神,茫然擡眼過來,“郡主?”
雲染風回過神,道,“香嬪娘娘,臣有個不之請。”
“郡主請說。”
“我需要陛下一點。”雲染風說出自己的想法。
乾康帝脈搏一切正常,看似只是尋常疾病,可剛才蕭瑾暝的話提醒了,乾康帝最近病症起的突兀,難保不是中了毒的緣故。
而檢測有沒有中毒,最好的方法便是驗。
只要能採集到乾康帝的樣品,加以分析,或許能夠查出幾分線索出來。
不等香嬪回答,旁邊衆太醫都變了臉,太醫令急道,“髮之父母,豈敢有所損傷?而且陛下乃是真龍天子,龍更不敢有毫損傷的!”
香嬪也一臉爲難,怯懦的道,“這等大事,妾不敢擅專,還是得請太后娘娘做主才是。”
衆太醫包括香嬪的反應都在雲染風的意料之中,雖然很想採集乾康帝的樣品,但這件事也確實過於驚世駭俗了些,這般一說,也沒有報什麼希。
還得想別的法子。
太醫們見雲染風不再說話,以爲放棄了,都鬆了口氣,太醫令也不好讓雲染風覺得他們幾人都是尸位素餐之輩,立刻張羅着要替乾康帝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