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風萬萬沒想到怯懦的香嬪會提出這樣的主意,饒是也楞了下,只是掩飾的極好,面上不分毫,打着哈哈道,“我這不過是雕蟲小技,有太醫在,陛下自然能康健的。”
說到底,如今蕭瑾暝得了宣太后的懿旨,便是實打實的監國皇子,即便有人不服,相信以他的本事,他也能收拾好局面,只要大局穩定,不至於掀起干戈戰,乾康帝能不能及時醒來,其實也只是小節而已。
之前在宣太后面前誇口救乾康帝,本就是爲了大局不得已爲之,這位大隸皇帝或許早年間還算是英明神武,如今年華老去,也跟着剛愎自負多疑深沉,甚至還對雲墨起了殺意,如今乾康帝是生是死,還真不是如何在意。
驗毒,能,自然是最好不過,若是不能,也未到爲此冒險的地步。
“事到如今,郡主還要說這種話?”
香嬪眼見雲染風如此淡定,面上出幾分焦急之,一把緊緊握住雲染風的手,急道,“自打陛下那次昏迷之後,頭痛的病發作的越來越頻繁,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如今竟是連皇后娘娘都……”
香嬪了口氣,臉慘白,眼眸深藏不住畏懼之意。
雲染風瞭然。
香嬪這是推己及人,想到自己了,恐怕也是擔心乾康帝哪一日又癲狂起來,將長劍刺自己心口吧。
可即便這麼說,雲染風也做不到捨己為人。
開玩笑,如果取能夠過了明路,幫着檢驗,自然皆大歡喜,可如果是私下爲之,萬一被人曝出來,到時候不僅坑死了自己,也坑死了雲家。
雲染風微微一笑,“香嬪娘娘多慮了,待太醫幫陛下調理得當,陛下自然康健。”
“郡主!”香嬪急道,“都說郡主天不怕地不怕,怎麼也如此畏手畏腳?這可是關乎陛下的生死大事,怎麼可以如此膽怯!”
雲染風微微眯眼,總覺得香嬪這態度未免太過急躁了些,心裡一,故意試探道,“香嬪娘娘……這是知道什麼?”
不知是天還是錯覺,雲染風覺得香嬪的臉白了白,似乎聽到了什麼要命的話。
難不真的給猜准了?
香嬪張了張,一臉言又止。
雲染風目驟凝,聲音卻緩,生怕自己聲音過大,驚嚇着這膽怯畏的婦人。
“香嬪娘娘,大可直言。”
“我……”香嬪囁嚅着開口,眼角餘掃見什麼,臉變了變,脣微微翕,竟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郡主說的哪裡話,我不過只是擔心陛下,想讓陛下儘快醒來而已。”
不對。
直覺告訴雲染風,香嬪剛才必然是有什麼話要說的。
“香嬪娘娘?”雲染風下意識往前一步,可香嬪看着,卻像是看着一個妖魔鬼怪,滿臉都是恐懼與畏,退後兩步,倉皇道,“我一時糊塗說錯了話,郡主便不要多想了。”
說罷,頭也不回的轉便走,速度之快,甚至連讓雲染風挽留的機會都沒有,已經進了裡間。
雲染風微微眯眼,下意識便要跟上去,然後便聽見後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心口一緊,驀然回頭,才發現走出來的居然是李嬤嬤。
李嬤嬤也是滿臉詫異,“郡主,您在這裡做什麼?”
雲染風原本還有幾分戒備與警惕,畢竟剛才香嬪避諱的態度過於明顯,讓人仿佛覺得是見到了什麼不該見到的人一般,可如果見到的是李嬤嬤,那便說的通了。
李嬤嬤可是陪着宣太后一路走過來的人,在宮裡地位之高,甚至比一些低位分的嬪妃更加尊貴,香嬪當着的面,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李嬤嬤慢慢走過來,有些驚疑的向香嬪離去的方向,猶豫了下,低聲問道,“郡主,剛才那是香嬪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