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恆定定了眼蕭瑾澤,眸微斂,脣角含起一意味不明的笑意,面上神卻淡,“陛下舐犢深,又有德貴妃捨命相救,自然不會拿你如何。”
他往前走了兩步,刻意低了聲音,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道,“只是雲染風若死了,你以爲,蕭瑾暝還能饒了你?”
蕭瑾澤瞳孔驟。
剛才蕭瑾暝的殺意毫不遮掩,如果不是蕭瑾恆及時握住劍尖,他即便不死,此時怕也重傷。
如今雲染風必死無疑,以蕭瑾暝寧折不彎的子,怕是真的會要他的命!
蕭瑾恆着蕭瑾澤的神,知道他是明白過來了,脣角微微揚起,往後退了一步,淡聲道,“六皇弟,你好自爲之吧。帶下去吧。”
蕭瑾澤被推着走了兩步,猛地回頭,神猙獰,“蕭瑾恆,我若死了,你也不了干係!你這些年做了些什麼事,你真當蕭瑾暝心裡一點數都沒有?你以爲你靠着結討好,他就能容得下你?你做夢!”
“勞煩六皇弟費心了。”蕭瑾恆不喜不怒,神淡然,“只是你如今大難臨頭,還是多替你自己想一想吧。”
蕭瑾澤額頭青筋驟跳,咬牙狠狠的瞪了眼蕭瑾恆,一把推開旁邊的軍,“我自己走。”
蕭瑾恆目送蕭瑾澤到這個時候依舊頎長直的背影,六皇子殿下自小便驕傲尊貴,即便是到了這種時刻,居然還能保持住他那等可笑的尊貴面,當真是荒謬。
他斂下眸子,笑意不及眼底。
“殿下!”有軍急匆匆的奔了進來。
“怎麼?”
“奕王殿下他、他……”
“到底怎麼了?”蕭瑾恆不耐煩的道。
“奕王殿下跳進冰湖裡去了。”
蕭瑾恆面上驟變,急忙奔向湖邊,奔過去時湖邊已經滿了人,衆人都一臉駭然的盯着湖面上剛破開的冰窟窿,蕭瑾恆倒一口冷氣,怒聲道,“怎麼不攔着?”
“攔不住呀。”旁邊人苦着臉道,“冰面剛一鑿開,奕王殿下就下去了,攔都攔不住。”
“那還楞着做什麼,還不快下去去救人!”蕭瑾恆怒道。
“太冷了,殿下,奕王殿下剛下去時,就有人跟了下去,可您也知道,宮裡會水的人本就不多,而且那水冷到了極點,一下去就跟針扎刀砍似的,這、這都是凡胎的,誰也撐不住這個……”
“混賬!奕王跟平寧郡主都在裡面,難不不救了?”蕭瑾恆便要大氅,“你們不下去,我去!”
“殿下,這可萬萬使不得!”衆人七手八腳的去攔。
奕王殿下功夫高深,進去還不至於危險,可四皇子殿下又不怎麼會武,也不大妥當,這麼跳下去,別說救人,怕是他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殿下放心,已經急召了玄武營,玄武營人人擅水,必然能救回奕王殿下的。”
至於平寧郡主……半個時辰,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了。
話音剛剛落下,最擅水的玄武營地便奔了過去,他們見着蕭瑾恆才要行禮,蕭瑾恆不耐煩的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要鬧什麼虛禮,還不快下去救人!”
“是!”
幾名玄武急忙下水,饒是他們習慣了水,也被這過低的水溫冷的打了個哆嗦,還未來得及潛水底,便看見一道黑影往這邊過來,他們一驚,只是還未來得及戒備,黑影穿過水幕,竟是蕭瑾暝拉着一人過來了。
“帶這人先上去,想辦法救活。”蕭瑾暝浮上岸,換了口氣,將那人推給玄武。
衆人手忙腳的接住,發現那人是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雙目緊閉,卻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一名玄武立刻將那生死不知的侍衛托上岸去救治,其餘幾人則跟上蕭瑾暝,擔憂着蕭瑾暝過於青白的臉,以及眼角一點的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