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匆匆如流水,如今回頭去,卻也是讓人徒呼惘然。
乾康帝察覺到蕭瑾暝的緊繃,搖搖頭,“北疆事雖急,倒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你陪朕坐一坐,如何?”
這態度幾乎是稱得上溫和了,倒仿佛真有幾分老父親的慈之態。
蕭瑾暝黑眸里眸微,道,“陛下旨意,兒臣遵命。”
相比較之下,蕭瑾暝的態度雖然恭謹,可更像是臣子,而不像是個兒子。
不過乾康帝也不苛求,只道,“你當真想重娶雲染風?”
“是。”蕭瑾暝回過神,立刻道,“兒臣錯過一次,往後餘生不想再錯過。”
乾康帝在龍椅上坐下,定定了眼面前高大的男子,依稀仿佛自蕭瑾暝的眉宇間看出幾分自己過去的模樣,淡淡的道,“你竟也是個死心眼的。”
蕭瑾暝不知該如何回答,索閉口不言。
乾康帝搖搖頭,“你這子,還如年一般,是個不討喜的悶葫蘆,着實不討人喜歡,好在你悶歸悶,卻也沒隨了你母妃,心也磊落,如今看來,朕當初將你給你師父,這個決定也不算錯。”
蕭瑾暝微怔擡眼。
他年時遇到玄山老人,不僅被玄山老人救了一命,還收做徒弟,但他一直以爲是玄山老人以大隸供奉之份向乾康帝要的人,如今聽乾康帝這般說來,倒仿佛不是那麼一回事。
乾康帝搖頭,“你師父子磊落,卻也不是那等不守規矩之人,冷宮再如何孤寂,也是屬於後宮之地,如果沒有朕的允許,他又如何能夠進冷宮?”
“是陛下……是父皇讓師父去見兒子的?”
“確切的說,是去見你與老四,你二人都是被你們二人的母妃連累,自小便長在冷宮之中,朕想着,與其讓你們在冷宮裡寂寂無聞,還不如讓你們出宮學藝,若學有所,也算是爲你們自己爭出一片天地。”
乾康帝定定的了眼蕭瑾暝,臉上出幾分複雜意味,慢慢的道,“只是朕也沒有想到,你師父居然舍了老四,選擇了你,朕其實本來以爲老四斯文儒雅,會更合他的心意。”
說到底,蕭瑾暝當年着實算不上討喜。
乾康帝又忍不住搖頭,“時也命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