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影下,雲染風不施脂,卻依舊明眸皓齒,艷麗到了極點,竟比華服濃妝更人心魄。
蕭瑾暝雖然知道必然在,否則以劉管事的忠厚老實,哪裡敢說出這等話,只是真的看走了出來,他還是覺得口乾舌燥,如在夢裡。
他這般直直盯着,饒是雲染風臉皮甚厚,一時也有些吃不消,麵皮微,索轉便走,好在,蕭瑾暝還沒糊塗到那種地步,還未進大門,後便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雲染風微微側頭,便見蕭瑾暝趕了上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蕭瑾暝的臉蒼白,實在算不上好,看的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腳步又加快了些。
蕭瑾暝緊隨其後,見往書房方向走,遲疑了下,還是道,“怎麼不去你的合心苑?一直着人仔細打掃的。”
如果願意去合心苑,或許便代表着,對這裡,還有幾分眷念。
“不想去。”雲染風想也不想便回答,然後眼角餘里掃見蕭瑾暝有些黯然的臉,心裡沒來由的一,抿了抿脣,道,“合心苑可是在西北角,距離正門最遠,你跟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時間,能省點便省點。”
此話一出,即便此時是寒冬臘月,可還是覺得四周緊繃的氣氛陡然一松,不用看,也知道蕭瑾暝臉轉晴了。
“……”蕭瑾暝他多大歲數了?
心裡吐槽歸吐槽,雲染風還是加快了腳步,率先走進早已被烘的極爲暖和的書房,自角落裡的小藥爐上取下早就熬好的藥,遞給蕭瑾暝,“喝了。”
蕭瑾暝捧着那碗藥,簡直是寵若驚,“這等熬藥的差事,便讓他們去做吧。”
“我不放心,而且也不費什麼事。”
若是普通藥材也就罷了,這裡面還添了幾味從實驗室里取出了的藥,加早加遲都是問題,與其給人仔細分說,還不如親自盯着。
蕭瑾暝着眼下毫不掩飾的影,愈發心疼,“我不妨事,你就算不陪着元帥,也該好好回去歇一歇,這些時日你也累壞了。”
自打然三皇子過來,事一樁連着一樁,幾乎也沒怎麼好好休息,雖說神還好,但他也擔心扛不住。
“我累,你不累?”雲染風沒好氣的道,將藥碗遞過去,“喝了,對你的內傷有好,我把方子給劉管事了,這些時日記得喝,應該比太醫院的藥更有效些。”
蕭瑾暝心裡一,定定了一眼,張了張,還是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
他有些癡念,卻也覺得說不出口。
來看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他又如何能奢求許多?
心裡生出一苦,他微一咬牙,一擡頭便將那碗藥喝了下去,旋即被那幾乎讓人頭皮發麻的苦意給驚的一個哆嗦,饒是他是吃慣苦頭的人,腹里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嘔吐。
他咬緊牙關,試圖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將噁心下去,旋即便聽見雲染風輕笑着喝道,“張。”
蕭瑾暝下意識張口,溫香的手便捂上他的口,又有一顆丸藥塞進他的裡,濃郁奇異的香氣立刻下了那噁心,讓他整個人都跟着一松。
不知是不是藥效的緣故,他原本緊繃的登時緩和了幾分,五臟六腑都跟着舒緩了下來,疲憊登時褪了大半。
雲染風哭笑不得,“讓你喝你就喝呀,也不聞聞這味道多嗆人?”
“你讓我喝,我自然喝。”
“你就不怕我下毒?”雲染風哭笑不得。
蕭瑾暝聲音鄭重,“即便下毒,我也甘之如飴。”
“……”雲染風簡直哭笑不得,平素見着蕭瑾暝也是冷肅然,這說着說着,都能給他拐到話上去,真不知道他是天賦異稟,還是超常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