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暝神一肅，“嬤嬤客氣，也請放心。”
當年他將九公主送到太后宮裡，雖說太后慈，但小九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心裡難免惦記，時不時的空去尋小九，他不好總是打擾皇祖母，最常見的反而是李嬤嬤。
李嬤嬤爲人穩重，子也好，雖說背後必然有皇祖母的授意，但那些年他與母妃也沒李嬤嬤的照應，尤其是他離宮那些年，都虧了李嬤嬤照應母妃，母妃才能活着出冷宮。
這個恩，他一直都記得。
李嬤嬤笑了下，依舊是往日溫和持重模樣，“奕王殿下不必爲老奴擔憂，老奴在這宮裡待了幾十年，宮裡什麼規矩，老奴比您還清楚，還如何審便如何審，若爲着老奴這一點面而沒有將事捋清楚，反而是老奴的不是。按照宮規，老奴該去慎戒司。”
“……嬤嬤明理。”蕭瑾暝沉聲道。
“什麼明理不明理的，不過是對得住自己的良心罷了。”
李嬤嬤笑了下，直了脊背，又理了理服，緩步走進漫天大雪裡，也不知道是虛還是旁的緣故，腳下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嬤嬤！”翠喜下意識往前，卻被九公主與雲染風同時扣住，翠喜眼眶發紅，“公主，郡主，咱們就這麼看着嬤嬤辱？可是咱們宮裡的掌事嬤嬤，怎麼能去那等地方？”
慎戒司都是犯錯宮人去的地方，不管有罪無罪，必然都是要一番苦楚的，李嬤嬤年紀不小，還要此侮辱，想想便讓人不住。
“若不去，嬤嬤上的冤屈才是真的洗不掉。”九公主咬牙道。
雲染風也跟着補充，“不僅是嬤嬤，還有太后娘娘。”
李嬤嬤剛才中的毒與乾康帝一樣，李嬤嬤又是宣太后的人，難保不會有人借題發揮，李嬤嬤甘願慎戒司洗刷冤屈，不僅是爲了自己，更是爲了宣太后。
“你們放心，我必然儘快查清真相。”蕭瑾暝沉聲道。
雲染風與他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底看出幾分凝重，低聲道，“太后娘娘這邊給我。”
“好。”
蕭瑾暝微一點頭，轉便走，九公主着他的背影，終於反應過來，慌忙拉住他的袖子，“八哥，雖然李嬤嬤說一切秉公辦理，可年紀大了，真的不住那些刑罰的。”
“放心，我心裡有數。”蕭瑾暝拍了拍的肩膀，“你也大了，幫着染風照顧好皇祖母。”
“我懂，我都懂的。”
蕭瑾暝笑了笑，又了眼雲染風，雲染風回之以一笑，“去吧。”
蕭瑾暝微一點頭，轉便走。
九公主目送他的背影，用力抹了抹眼角，回頭向雲染風，“染風姐姐，我去照看皇祖母。”
“你先過去，我去宮裡走一圈，翠喜，你跟着我。”
宮裡的事瞞不住人，恐怕李嬤嬤前腳一走，後腳消息便傳遍宮裡各個角落，而這個時候最能看出人心異。
別的不說，這宮裡軍，就不是尋常人能輕易調的。
便如雲染風所預料的一般，李嬤嬤慎戒司的消息很快就傳遍皇宮上下，原本就森嚴的宮愈發森嚴，各宮主位都嚴守宮門，例如德貴妃宮裡，便是一點靜都沒有。
倒是一些低位分的宮嬪沒怎麼好好約束宮人，談論說笑的頗多，被雲染風抓過好幾人，不過用不上雲染風出手，翠喜便將人教訓了，殺儆猴，倒是剎住了風頭。
出乎雲染風的意料，倒是從來喜歡上躥下跳的劉妃娘娘這次十分安分，合宮裡更是安靜的很。
聞聽雲染風過來，劉妃娘娘邊的掌事嬤嬤急急忙忙的迎出來，“見過郡主。”
雲染風頓住腳步，着那有些眼生的掌事嬤嬤，微微詫異，“你認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