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嬪?
雲染風目一閃,“香嬪傷好了?”
記得香嬪的傷不算輕,而且香嬪膽子確實不算大,平素都安分的很,如今宮裡風聲鶴唳,理當更不敢彈才是。
怎麼這個時候反而起來了?
翠喜悄聲道,“葉太醫說的,香嬪娘娘的傷勢看似嚴重,其實並不傷及命,只要好好將養便是了,只是這些時日陛下一直不曾召見香嬪娘娘,也不曾加以賞賜安,香嬪娘娘這些日子着實不大好過。”
頓了頓,聲音更小,“香嬪娘娘現下還住在德貴妃宮裡呢,這日子更不好過。”
太醫竭盡全力,也只保下了德貴妃的命,卻沒有保下腹中的孩子,也不知是爲了表彰德貴妃以命相救,還是爲了德貴妃失子之痛,德貴妃尊位不降反升,宮中用度都是按照皇貴妃的份例而來,如此一來,香嬪娘娘的地位倒愈發尷尬了。
雲染風這些時日忙於雲墨出征之事,也沒怎麼在意宮中瑣事,聽翠喜這般一說,不由微詫。
“香嬪的日子真的這般不好過?四皇子也沒有管過?”
蕭瑾恆之前也頗重視,而且他從來頗有孝名,如今香嬪日子過得如此落魄,蕭瑾恆再如何也不會不管才是。
“四皇子到底已經出宮分府,又是皇子,陛下不開口,四皇子又能如何?至多私下裡多加照應就是了。”翠喜小聲道,“可香嬪娘娘如今畢竟是在德貴妃宮裡,六皇子如此落到這個地步,宮裡人都說與四皇子不了干係。”
縣不如現管,即便四皇子存心相護,怕也沒辦法讓香嬪的日子更好過一些。
況且今日蕭瑾恆又被重罰,想也知道香嬪的日子會更不好過,只是這個節骨眼,香嬪宮裡人怎麼還在外面走?
“走,過去看看。”雲染風微一思索,當下做了決定。
“是。”
翠喜悉路徑,不一會便帶着雲染風走到一偏僻角落,再拐進一窄門,走了幾步霍然開朗,竟已到了一屋舍之後,只是相比較別的宮殿的華麗富貴,這間屋舍看似古樸,其實着一衰敗之意。
“這就是香嬪娘娘的寢殿。”翠喜小聲道。
雲染風被眼前這分明衰破的宮殿驚了下,一直都知道香嬪在德貴妃宮裡的日子不大好過,卻想不到日子如此難過,怪不得蕭瑾恆之前那般依附六皇子。
“郡主,這邊。”翠喜領着雲染風往裡走,絡的像是自己的地盤,連雲染風都忍不住擡眼多看了一眼,“你來過這裡?”
“郡主忘了,奴婢可是浣局出,按照咱們這份,可是進不了大殿正門的,只能走這些偏門側門,免得礙了主子的眼,久而久之,這宮裡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奴婢都知道一些。”
翠喜想了想,又道,“自然的,像德貴妃那等份的,宮裡上下守的緊,想進也進不去,像香嬪娘娘這般的,伺候的人,有時候自然也照應不到。啊,是那個婢!”
一個婢恰好自主屋裡出來,臉惶然,不止眼眶發紅,臉頰也紅腫,似乎是被人責打過,分明便是之前那個不顧宮裡規矩,獨自在宮裡奔行的清秀婢。
屋簾一開,又有一個年長些的姑姑走了出來,見這般,也低了聲音道,“這是主子的事,主子都不急,你急什麼?還敢跟主子頂,不要命了是不是?”
“孫姑姑,奴婢不敢……”清秀婢咬着脣,“只是那麼大的雪,四皇子殿下又不大好,再這麼跪下去,萬一、萬一……姑姑,四皇子殿下若有個萬一,可怎麼辦才好?”
孫姑姑瞪了一眼,“說什麼混賬話,四皇子殿下從來吉人自有天相,怎麼會有事?你再說渾話,我送你去慎戒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