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恆僵了僵,臉蒼白,“我……”
“來人,送四皇子出去!”
好在蕭瑾恆還有幾分理智,不等人上前'請',他微微閉眼,起往後退了半步,朝衆人行禮,“還請列位費心。”
衆太醫急忙回禮,“殿下放心。”
蕭瑾恆定定着被人圍在中間的章瑜婉,轉便往外走去,只是腳步沉重,像是拖着重石,步履沉重到了極點,走到門外時腳下微一趔趄,虧得外面的蕭瑾暝及時扶住,“四皇兄。”
蕭瑾恆慢慢擡眼,想要笑,只是脣角出的笑容,竟比哭還難看上幾分,他頹然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台階之上,“是我對不住,如果不是我,又何必屢次遇險?老八,你當初說的對,我便不該因爲一時心,而娶了。”
“四皇兄,此事與你無關。”蕭瑾暝輕輕嘆了口氣。
“無關?我娶了,便是將捲是非之中。這座皇宮,便是實實在在的大染缸,不管是誰進來,都不能獨善其。”蕭瑾恆頹然道,“我就不該娶的。”
蕭瑾暝着滿臉頹然之的蕭瑾恆,沒來由的想起雲染風,到口的勸說生生吞了下去。
雲染風當初嫁他,又堅持和離,雖然大半原因都是因爲他的糊塗混賬,可在一定程度上,也多是不了皇宮拘束。
雖不曾對他明言,他也知道,如今一直不肯應對他的心意,必然也有不願意再皇宮之意。
“四皇兄,四皇嫂願意捨棄一切嫁給你,你也得好好待才是。”蕭瑾暝低道。
蕭瑾恆好一會沒說話,沉默片刻,才像是下定了決心道,“待此間事了,我便向陛下請旨,帶着離開京城,川蜀之地雖然苦寒,可總好過這京城諸事繁瑣,到底還有幾分自在天地。我已經十分對不住了,不能再讓苦了。”
“倒也不必如此,京城繁華,氣候總比川蜀之地更適合人調理,四皇嫂如今吃了許多苦頭,還需要仔細調理才是。”
“我怕在京城,更會勞心勞力。”
蕭瑾恆苦笑,“老八,我也不瞞你,自打我得了陛下幾分青眼,我竟失了一貫謹慎,也有了些不該有的癡心妄想,最是懂我,知道我的心思,便一味違背自己的心意,爲我籠絡人心,爲我掙來許多賢名,可本就是不喜多言的子,那般做,都是爲了我……”
“四皇兄……”
“我若不離開這裡,便沒有一日安閒,離開京城,我們夫妻,或許還有幾分好日子可過。”
蕭瑾暝竟無法反駁。
曾幾何時,他也曾想離開京城,便是知道京城多是非,只是到如今,反而走不了了。
屋門輕輕一開。
雲染風走了出來。
蕭瑾恆急忙起,只是他雙腳發麻,也虧得蕭瑾暝扶住他,蕭瑾恆急道,“郡主,婉兒如何了?”
“四皇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已經闖過去了,已止住了。”雲染風遲疑了下,到口的話還是吞了回去,“四皇子還請放心。”
蕭瑾恆臉上緊繃之一松,終於出幾分喜意,“那我、我現在可能進去了?”
“自然是可以的。”雲染風讓開路,蕭瑾恆匆匆道了聲謝,匆匆進屋去了。
雲染風目送他的背影,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隨即便覺得手上微熱,回頭才發現蕭瑾暝將一杯茶遞到的手裡,蕭瑾暝道,“乏了吧?喝些參茶。”
雲染風接過暖暖的參茶,心裡過一陣暖流,此時天寒地凍,什麼東西放在外面都立刻失了溫度,這茶這般熱,分明是他時刻準備着的。
“多謝。”
“你我之間,何必客氣?不過你臉不對,可是累着了?”
“倒也不是,只是……”雲染風嘆了口氣,拉着蕭瑾暝走到僻靜,道,“之前我去看過章瑜婉,章瑜婉小產之後便傷及小腹,於子嗣上怕是有幾分艱難,如今這般大失,已經不是艱難這麼簡單的事了,怕是……難以再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