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四下忽的靜了靜。
雲染風其實說完以後也有些後悔了。
這件事從頭至尾跟蕭瑾暝都沒什麼關係,章瑜婉也好,蕭瑾恆也罷,他們都是年人了,他們怎麼選跟別人又有什麼關係?
心口登時生出幾分喪氣,自己先偃旗息鼓了,“對不起,我就是有些不舒坦。”
可許是被屋子裡的氣氛影響到了,又許是看見了章瑜婉那破釜沉舟似的眼神,心裡總有幾分不舒坦,但其實這種事,莫說是現在,便是所在的那個時代,也多的是甘願犧牲的腦。
個人想法而已,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可在的時代里,若爭一爭,或許還能掙出一片天地,可在這裡,幾乎是所有人都已經默認章瑜婉註定要仰人鼻息。
若蕭瑾恆有些良心,章瑜婉或許還能有些好日子,可若沒有良心,章瑜婉必然是棄婦。
“我知道。”蕭瑾暝低道。
雲染風微怔了下,擡眼向蕭瑾暝。
可什麼都沒說,他知道什麼了?
“你覺得這世道,對子不公。”蕭瑾暝低道。
雲染風是真的怔住了。
本來以爲蕭瑾暝是隨口胡說,卻不想蕭瑾暝當真一語道破的想法。
“你……”
“我知道你不甘,也知道你厭惡男尊卑,我今日在此起誓,不管日後如何,我必竭盡全力,助你心想事。”
蕭瑾暝定定的着,黑眸深深,仿佛匯聚了許多緒。
而那一字一句,像是落心湖的石子,一顆一顆,激起溫卻自有力量的漣漪,漣漪堆疊而起,竟是翻湧出讓人心驚的浪,直叩心房,饒是,也有些把持不住。
“蕭瑾暝,你不必如此的。”
又不傻,自然知道改革一事絕對不是一蹴而就,尤其是這等深固的思想觀念,便是的時空,也是經歷了許許多多次的變革與流,才勉強有了今日所謂的話語權。
可想而知,這件事辦起來會有多難。
可也知道,蕭瑾暝子冷,卻不是那等無的放矢之人,更不是那等信口開河之人,他既然開了口,必然是將此事實實在在的放在心上的。
蕭瑾暝微微一笑,聲音沉沉,“你放心,我也不是單單爲你,此事本就是利在千秋之事,你,秦九,乃至賈芸韶華,還有書院中衆多學子,才智本就不遜於天下任何男子。”
頓了頓,他道,“雖此事有諸多難辦之,但本王必會盡力。”
蕭瑾暝從未在雲染風面前自持份,他這本王二字,便是表明他自己的份了。
他是大隸皇子,是大隸王爺,份之重,於此事上必然有更多把握。
可即便他是皇子是王爺,此事哪裡有這麼好辦的?
必然是要遇到許多艱難險阻,說不得還要背負一世罵名,那些文人士大夫,學問做的不一定如何驚天地,可罵起人來,着實難聽的很。
不說他現下只是皇子,就算他是皇帝,也不是那麼好辦的。
雲染風微微垂眸,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掙扎。
理智告訴,最好立刻停蕭瑾暝的想法。
說句自私點的話,以現在的份,即便算不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也算的上尊榮了,說一句話,還真的沒什麼人會違背的心意,蕭瑾暝再如何變革,於也沒有太多的益。
而且說白了,即便是重視子權益,提高了子地位,但上下階級還在,到底差了些意思。
可是……
回頭了眼後的屋子,章瑜婉那日與說話形又浮在眼前,再想起剛才太醫診斷之後滿屋子的死寂,章瑜婉貴爲四皇子妃,都落到這個地步,若是其他尋常子,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