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風這聲謝是真心誠意的。
雖說不待見乾康帝,可畢竟是一國之君,他若存心想給小鞋穿,還真的沒什麼辦法。
可以躲,別人怎麼躲?
也不是那等喜歡推卸責任的人。
蕭瑾恆完全沒有必要摻和到這件事裡,但他居然利用乾康帝對他的那一憐憫而幫了,這份好意,心領。
蕭瑾恆微微一笑,“不過只是順手爲之,郡主不必客氣,倒是我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郡主待六皇子妃當真有幾分姐妹誼。”
雲染風目一閃。
便知道瞞不過這些人。
索大大方方的道,“況如何,我不在意,但我得爲我爹想一想,他爲大隸拼死拼活,我也不想他分神。”
至於這姐妹誼,便不用多說了。
也懶得爲自己臉上金。
蕭瑾恆肅然道,“理應如此。”
他了眼天,“時候不早,我去看看婉兒,若能支撐的住,我們便出宮了。”
“四皇子妃的撐不住吧?”
話音落下,便見着有人緩步走過巷道,一黑貂裘大,愈發襯的面蒼白秀,神溫,不是章瑜婉又是何人?
蕭瑾恆面微變,立刻迎上去扶住,“你怎麼來了?”
“妾無大礙了,想着殿下這邊應該也忙的差不多了,便過來迎一迎您?”章瑜婉微微一笑,笑容溫婉,“殿下,快到下鑰的時候了,我們也該出宮了。”
蕭瑾恆眼底閃過一猶豫與複雜,旋即掩了下去,道,“你的可還撐得住?”
“妾雖有些弱,但只要殿下在,妾便什麼都好。”章瑜婉溫婉低道,“馬車已經預備好了,殿下,咱們回家吧。”
蕭瑾恆微怔了下,隨即一笑,手握住章瑜婉的肩膀,回頭向雲染風與蕭瑾暝,“八弟,郡主,我們這便出宮了,如今宮中勢複雜,朝中又諸事繁瑣,改日我們離京之時,我們夫妻便不專門向你們告辭了,索在此道一聲珍重。”
章瑜婉也跟着斂衽,“奕王殿下,郡主,珍重。”
蕭瑾暝與雲染風對視一眼,同時回禮,蕭瑾暝道,“四哥,一路保重。”
“四皇子殿下,四皇子妃,一路順風。”雲染風也道。
蕭瑾恆與章瑜婉回之以一笑,兩人相攜冒雪而行,袂微揚,真的如一對璧人一般。
“其實離開這裡,也不是什麼壞。”雲染風目送他們的背影,輕嘆了口氣。
蜀地多艱險,可蕭瑾恆畢竟是皇子,即便篳路藍縷,也比尋常人的日子好過許多,只要他們夫妻同心,自然是比在這京中逍遙。
只要蕭瑾恆真的願意離開。
忍不住回頭向蕭瑾暝,“不過,四皇子殿下當真要走?”
“陛下已經允准,也已發了旨意出去,此事已然是勢在必行。”
旨意一下,便再無改變的餘地。
雲染風忍不住皺了皺眉,“雖說是天家富貴,親淡漠,可陛下說讓人走便讓人走,未免太過涼薄了些。”
之前乾康帝與蕭瑾恆還是父慈子孝,連蕭瑾暝都抵不上蕭瑾恆的勢頭,蕭瑾恆賢德之名早已傳遍朝野,倒是蕭瑾暝子冷,反而不待見。
蕭瑾暝沒有說話。
雲染風他一眼,忽的想起一種可能,“你說,會不會是……”
“什麼?”
雲染風迎上蕭瑾暝的視線,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
心裡確確實實有些不的念頭,只是這個念頭剛一升起,便被自己給反駁了。
乾康帝何等心機,又怎麼可能給輕易看出來,必然還是有別的緣故。
斂下眸,微微一笑,“沒什麼,是我多想了。既然此間無事,我便去照看太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