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元卜,他緊擰着劍眉,瞥了明月兒一眼,接着低聲說道:“你這手裡的活還沒幹完,可就把後面的安排上了,你這子能吃得消麼。”
天天跟着一幫漢子干着勞苦勞累的活兒,倒是一點兒也不嫌辛苦。
“這有啥了,再說了大家不都跟我干着一樣的活兒嘛。”明月兒說着又揮舞起了手裡的小鋤頭。
雨水的灌溉下,田地里的苗兒茁壯的生長,瞧着眼前那綠油油的一片,明月兒的心底甚是歡喜。
回家的路上,又割了一點草拿回去,準備用來餵豬用。
也不知道這元卜是咋回事兒,這幾天變得格外的殷勤,有的活甚至明月兒都還沒說,他便直接做了。
“我先前給你買的裳,你咋也沒穿呢?是不合適,還是,不喜歡?”
明月兒站在元卜的邊,手裡拎着個小水桶往豬食槽里倒着水。
元卜微微一怔,思索半晌,這才又說道:“不捨得穿,幹活怕弄髒了。”
“裳買的不就是圖穿的嘛,這有啥了,這幾天再去鎮上,我去瞅瞅給你再買兩,換着穿。”
只怕是……沒有機會了。
“我把這豬食槽挪到這,以後再餵食的時候你直接擱着牆倒進去,就不用進去了,省的裡面髒,這野豬崽兒也一天天的大了。”元卜一邊幹活兒,一邊還有些不放心的對明月兒叮囑道。
月兒朱脣輕啓,着元卜,想要說些什麼,可張了張終究還是言又止。
水井邊兒上放着一個新的水桶,這是元卜才換的。
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月兒總覺一切漸漸地有些變化,可卻說不出到底是哪兒不一樣,日子還是照常這麼過着,可這心裡總是難的很。
“月兒,月兒,大喜事兒!”門外忽的傳來了張牟的喊聲。
張老太太正在院兒里坐着,索着正在擇菜,張牟咋咋呼呼猛地高喊一聲,給老人家嚇了一跳:“啥天大的好事兒,咋咋呼呼的,外面還下着雨,小心着點回頭再像是錢兒一樣摔倒在這院兒里。”
張牟一臉喜出外的狂奔直屋裡,左右環視一圈兒沒見着月兒和元卜的人影,他又拉開門快步跑了出去,在後面的豬圈裡才見着他倆人。
“欽差大人抄了鎮長的家!據說之前鎮長做的那些惡事都被人揭發了,還有書爲證!這下可好,鎮長可是想賴都賴不掉了!”張牟站在豬圈那棚子底下,激不已的同他倆說道。
鎮長家裡被抄家了?
這倒是有些蹊蹺,明月兒下意識的回眸看了元卜一眼。
也不對……這人天天都跟待在一塊兒呢。
元卜大致也是多有些心虛,他將手裡的東西放好,“惡有惡報,只是時候未到。”
“那,那個明纖纖呢?”明月兒說着還故意將頭別過一側去,佯裝不經心的問道。
張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不過爹都要進去吃牢飯了,那明纖纖肯定不可能繼續在家裡坐着,端着,當那大小姐吧?”
一時間,這鎮長被欽差大人抄家的事兒可是鬧得沸沸揚揚,人盡所知。
大多數村民可都是拍好。
吃飯的時候,明月兒把這事兒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老太太。
“據說之前那鎮長還黑過上面撥下來的賑災款,就那年,鬧荒的時候,導致咱這兒死了不人。”張老太太邊說着,邊義憤填膺的重力將碗放在了桌上:“活該他被抓,這都是報應,報應!”
真要是有報應,那就好了……
“聽說過幾日府會給各村撥點錢,算是作爲補償吧,畢竟鎮長這麼多年來不作爲,搜刮民脂民膏的,總歸是要給大家一點補。”明月兒說話的時候慢吞吞的拉着碗裡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