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兒放下了手裡的活,轉看向後的老許。
“照理說,你們這城也不小,人口也不,耕地也多,爲何貧瘠如此?就連尋常可見的甘草,都如此短缺?”
大致也是因爲許常年久居京城,對這窮鄉僻壤之地毫無了解。
在他看來,甘草這種東西,這麼大的山,應滿地都是才對……
“漢子充軍,老婦孺在家種地,遇上個天災人禍又是一場慘重損失。”明月兒慢條斯理的同老許解釋着。
說起山里,不想到先前村民們說的話,以前的時候,那可是止上山狩獵的,哪怕是遇上旱災,家家戶戶都吃不上口熱乎飯了,也沒人敢踏足那後山一步。
因爲那是家的地方,若是被人舉報,死之前先被抓去蹲大牢,或是發配邊疆充當死士。
加上山林里各種兇猛豺狼虎豹,久而久之,連帶着這新皇帝登基下了新的文書,可開山挖礦,可山採摘,可是卻再也沒人敢踏足一步了。
“路有凍死骨朱門酒臭。”老許癟癟,小聲嘟囔了一句。
不過,明月兒經老許這麼一說,倒是想到了一點,與其花錢大費周折出去托人給外祖母找藥,還不如早上早起一個時辰,自己在村邊四周找找看。
蒸好的麵筋被元卜取出,擱在了竈台上面晾涼。
明月兒掀開蒸籠的蓋子一看,果不其然和預想中的一樣,這麵筋發的面,以及洗的程度,那可謂是剛剛好。
時隔兩個時辰,老許給張老太太煎的藥都早喝進了肚裡,明月兒要做的那道味佳肴,卻還久久沒有靜。
元卜站在竈台邊上,指着那一盆沉澱後的水盆問道:“這個,不用幫你倒掉?”
“不用,我自己來。”
雖然這玩意兒,是明月兒頭一回干,不過對於而言,卻是小菜一碟。
先在這大鍋裡面燒上一鍋水,又將月兒讓賴子在村里找來的鐵盤兒上刷上油,將撇去清水剩下的澱水糊倒盤子裡,往那滾水裡一放!
嘿,就這麼了。
一張晶瑩剔發亮的涼皮兒被'模'取出,攤在了那案板上。
這東西,元卜吃過,不過,他不知道什麼名罷了。
在外面也不曾見過哪兒有賣的,還真有的。
一張接着一張,直到那案板上都已經摞不下了,只能取出一旁放乾菜的大木盆來盛。
將全部的涼皮做好,明月兒熱的大汗淋漓,用手在臉頰兩邊兒上扇着風:“你再炒倆菜,餘下的,我來做吧。”
將早已準備好的涼白開取出,用此來做鹽水,湯料等等。
切好的涼皮里放上解暑消熱的黃瓜兒,搭配上陳醋許的芝麻,再倒進去一些清涼的鹽水,仔細一攪拌,那香味兒順着廚房直往外飄……
“這東西,是面麼?”賴子墊着腳站在門外,眼的瞅着。
明月兒用皂角洗了洗手後走出廚房,不急不慢的說道:“這涼皮。”
在給錢兒還有外祖母的那兩碗涼皮里,明月兒特意沒有放做的油潑辣子。
“此……”老許看着元卜端上桌的涼皮,剛想說什麼,可被一旁的元卜一記眼神制止。
莫非是這位主兒教月兒姑娘做的?
那也不應該,畢竟他,是何等的人,怎會做如此鄙之活兒。
這若是傳出去眼前這位在這干着挑豬糞,養豬,做飯洗裳的活兒,只怕是旁人聽了都覺得不可置信。
許意味深長地往明月兒的上掃了一眼,此不簡單啊!
“月兒這是用凍做的麼?”張老太太仔細嚼了一口,吃起來像是凍的質地,不過也不是很確定,畢竟這涼皮,倒是沒有腥味兒,吃起來也更是一點都不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