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湯還是全都留給外祖母喝吧,我剛才喝了一小碗了。”說罷,錢兒嘿嘿一笑。
張老太太雖然眼睛不好使,可這心卻又不瞎,長嘆了一口氣,可算是等到了這苦盡甘來。
村里村外的,旁人只言道這張老太太是好福氣,月兒那麼機靈能幹,錢兒又是那麼的懂事兒,每每外人說起,張老太太也都是一笑帶過。
其實這心裡都跟明鏡兒似的,這倆娃都是跟着從苦日子裡過過來的。
“我都喝了兩碗了,別再給我盛了,吃多了,等着待會兒我就又該腹脹了。”張老太太有些落寞無助的揚起了手,在空中比劃了兩下。
明月兒抿了抿脣,瞧着餘下了還有一碗魚湯,這要是真沒人喝,那可就糟蹋了。
於是便盛出一碗來,端給了元卜:“吃飽了好有力氣幹活。”
原先元卜這心裡一陣,可聽到了月兒的話後,他瞬間便垂下了眸子。
就只是單單因爲吃飽有勁兒幹活?只是如此?
元卜見着明月兒不再說話,繼續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他神恍惚閃過一抹落寞,將那碗魚湯喝完之後,便端着碗筷去洗刷了。
“我下午去挖點蚯蚓。”明月兒將自己的畫稿收拾好,回過頭來瞥了眼水井邊兒上的元卜,慢聲說道。
原本張牟他們商量好了,下午還有別的要緊的活兒要做,元卜也不能跟着月兒一道去挖蚯蚓,想了想之後,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挖蚯蚓的功夫,明月兒一直都在仔細思考着一件事。
雖說先前元卜弄回來的魚叉,倒是也怪好使,不過確實有弊端。
加上統共也就那麼幾把魚叉,頂天也就只夠他們用的,而月兒想的很多,想做一個方便捕魚的神,好可以讓家家戶戶都有吃不完的魚。
不過,天公不作,這段時日以來天氣乾燥,一直都沒有下下來雨,地也干,想挖些蚯蚓,還真不是啥簡單的事兒。
末了,還是朱榮聽說了這茬,也不曉得是打哪兒弄來的蚯蚓,給明月兒送去了一小盆兒。
這一夜,河灘上聚集了許多人,燈火通明一片。
“你幫大家放。”明月兒看了眼後的元卜,對他囑咐道。
原本一籌莫展的村民,此刻各個都歡喜不已,換做是他們自己來的話,那勢必是丟不了多遠的,離岸邊太近,加上再放這麼多的地籠,這一夜只怕是也收穫不了多。
不過有了元卜的幫忙,結果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還得是元卜,瞧瞧這手厲害的喲,那要是換咱們,廢老大功夫都不一定能把這玩意兒扔那麼遠!”
“來來來,後面的繩兒給我們,自己捆着就,不用那麼麻煩你了。”
村民們各個臉上都綻開笑。
明月兒細心地跟在後,挨個檢查了一遍,確認了繩子捆的牢固,這才放下了心。
“之前月兒地籠上的繩兒都不曉得被哪個殺千刀的給隔斷了,我看啊,今天晚上我就住在這兒,看着,我看看誰敢來割繩子,干那喪良心的事兒!”
張牟隨找了一片乾淨能坐人的地兒,撇開袍子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
張嬸猶豫了下,擰着眉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兒看着張牟:“那你今晚上不回家了?就擱在外面看着這些地籠?”
“對我今天晚上就住在河灘這!”
一聽張牟這話,賴子幾個也連忙此刻'而出',表示也要陪着張牟一塊住在這。
原本明月兒想說啥來着,可還未待先開口,一旁的朱榮便搶先一步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住着好了,今個白天我就看見那地上有狗蹄子印。”
他們住這兒倒不問題,但無名村那幫婦孺可得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