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小地方,就算是小飯館兒里找個夥計,也都是要找那家世清白之人。
先前也有人給安介紹過差事,但,到了最後全部都不了了之。
“多謝姑娘好意。”安拱手相謝,也沒有接着再往下說下去。
見着安又擡起筆幫人開始寫對子,明月兒猶豫了許久,又道:“我想讓你去我們村,教孩子們讀書。”
在場的那些人,無一不各個裡唏噓着。
教孩子們念書,莫不是這小姑娘打算自己開個私塾?
不過,這安的份……
當初他是言之鑿鑿說自兒個是能考上舉人的,被人頂替了份,可一直都是上說說,拿不出個真憑實據來,還鬧得在府挨了板子,這小姑娘找他回去當先生,莫不是,腦子有點兒……
幾個婦人私下裡頭接耳議論紛紛。
“銀錢一年一付,月付也可,管吃管住。”明月兒當即便將自兒個這邊的條件開出。
“我說姑娘啊,你這要想開私塾,不如去外面找些德高重的老先生吶。”一個婆子嗑着瓜子兒一臉一言難盡的瞅着明月兒,裡碎碎念叨着。
明月兒並沒有回應那婆子的話,而是怔怔的一直看着面前的安。
這麼大的事兒,怎容忍當即就做出決定?
元卜見着這四周的議論聲不斷,更有甚者,開始私下裡議論說起了月兒。
最是難聽的莫過於,說這姑娘人還尚小卻已經鑽進了錢眼兒里,只貪圖便宜了,找個這麼個人當先生。
私下裡,元卜的右手緊攥拳,咯吱直響。
“容你好好考慮,想好了就去卜月酒樓。”明月兒將自己的荷包收好,轉看了眼一旁的元卜,作勢便要離去。
想想那些坐在學堂里育人子弟的那些先生,安也不是沒有幻想過這樣的場景,若,他當初不去衙門鬧那幾趟,而今也能像是那些個落榜的秀才生一般,做個先生教書育人……
“那,那一年給多錢?”安猶豫了許久,這才鼓足了勇氣,着明月兒和元卜的背影,高聲喊道。
明月兒聽到了安的這句話,心中瞬間就有了譜兒,知道這事兒啊有戲。
“我們在酒樓等着閣下,見面詳談。”
月兒沒有繼續在這街上同安過多閒聊,畢竟人多口雜的,若是不,還不知道這幫人私下裡要說人家安啥呢。
回去的時候,明月兒趕巧兒瞧見路邊的小攤兒上賣有糖的,各式各樣兒,都是先前鎮上沒賣的那種。
“你先回去,我買點糖。”說着,月兒便隻一人走到了那小攤前。
元卜見着這小攤就在酒樓的門口,也沒有多想,起便先行一步回了酒樓去,剛好趁着這時候還能去給月兒裝個湯婆子,待會給暖暖手。
“主子,我跟您說,大事不好了。”八子一見着元卜隻一人自兒個回來,一見着他,便忙不迭的開口說道。
大事不好?
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瞬間元卜的心底咯噔一聲,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眸怔怔的落在了月兒的上。
一旁的八子跟他說了什麼,元卜基本上都已經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良久,八子見着他家主子不做反應,心中焦灼不已的嘆了口氣,道:“主子,這次真的耽擱不得了啊!”
“別說了。”元卜輕輕地揚起了手,他的那道冷冽的劍眉輕輕挑起。
看着眼前笑如花的人兒站在那賣糖的小攤兒前,歡喜不已的挑着買着,想起小錢兒昨兒還說要同他一塊過年守夜放炮仗……
“起碼我也要過完這個年。”
元卜回眸一臉認真的看着後的八子,鄭重說道。
可若是等着他家主子給今年這個年過完,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