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比蘭子昱清楚,徹底跟他們爲死敵會是什麼後果,所以就算是蘭子昱吃了這頓苦頭,也只能打落牙齒和吞,而不會真讓那個內侍去做什麼不該做的事。
荊慕謠只需要轉念一想,頓時就明白了蕭野想表達的意思,難看的臉緩和了許多,“你說得對,這世上還沒人真有那個決心跟我們徹底翻臉,爲不死不休的仇敵。”
“那可不是,蘭子昱可不是什麼傻子。”蕭野鬆了口氣,真是把他嚇了一跳,差點以爲阿謠子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了呢!
荊慕謠反手牽緊了蕭野的手,“走吧,咱們回去,以後沒什麼事兒,你不許再自己一個人跑來找蘭子昱,聽見沒有?”
“聽見了,我會乖乖聽話的,你放心。”蕭野點頭應得爽快,他本來就只打算揍蘭子昱這一次而已,誰還要兩次三番地來看蘭子昱那張臉了?
荊慕謠雖是沒聽出來哪裡不對,但蕭野這麼幹脆就應了,本來放心的,現在都不放心了,“你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吧?”
“當然不會,阿謠你這是把我當什麼人了?”蕭野哭笑不得,敢他在阿謠的心裡就是那種人?
荊慕謠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沒把你當什麼人,只是很合理地在做一個假設而已。”
“假設也不行,我哪裡就是這樣的人了?”蕭野不依不饒,反正就是要攪合的荊慕謠再也想不起來蘭子昱那個糟心的玩意兒。
荊慕謠不知道蕭野心中所想,還真就被蕭野帶跑了,非常認真地跟蕭野探討他怎麼就不是那樣的人。
說到最後,反倒是把自己給說了。
荊慕謠沒好氣地瞪了蕭野一眼,“都是你的錯,你還不快給我倒水!”
“是,都是我的錯,娘子請喝水。”蕭野狗地賠笑,殷勤給荊慕謠倒了水。
荊慕謠冷哼了一聲,才接過蕭野遞來的水,灌了幾口下去,總算是緩解了裡的乾,人果然是不能在短時間內說太多話。
“累不累?我陪你睡會兒?”蕭野瞧着荊慕謠神間的倦,就知道荊慕謠剛才絕對是放棄了休息的時間,過去蘭子昱所在的院子裡找他的。
荊慕謠打了個哈欠,的確是困了,就點了頭,沒有拒絕。
兩人休整了一番,就相擁着歇下了,完全沒再管蘭子昱那邊的事。
蘭子昱在荊慕謠和蕭野離開之後,擡手抹去了自己脣角沾染上的,人既然都已經走了,那他就沒必要再裝着了。
“扶我進屋。”蘭子昱看了一眼內侍,眼裡藏了幾分警告。
內侍心中一驚,再想要去仔細看時,卻再沒發現所謂的警告,就好像他剛才所看到的警告只是他的錯覺,而不是真實存在的似的。
可內侍伺候蘭子昱這麼久了,蘭子昱眼底的到底是警告還是他看錯了,他還是分辨得出來的。
所以,內侍無比確定蘭子昱不想讓他把這裡的消息,傳回蘭國。
內侍怎麼都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依言將蘭子昱扶進屋內後不久,到底還是忍不住低了聲音開口問:“太子殿下,奴才不明白。”
“有什麼可不明白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想過沒有,一旦這裡的消息泄出去,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蘭子昱看着內侍的目里複雜。
如果可以,他的這一頓打,他也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儘管這個消息傳出去,蘭國萬民一定會替他討回一個公道,但同樣的,他們蘭國跟荊慕謠他們之間也就了不死不休的了。
“殿下是怕,跟他們爲不死不休的仇敵?”內侍擰眉想了半晌,才終於從自家太子眼裡的複雜中品出了那麼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