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一滯。
這事兒,以前發生過。那時,珏兒不過十四五的年紀,他領着聖旨去辦差事,結果,當地之事與朝廷了解的完全不同,他按照聖旨做事,最終做的一團,被他訓斥。問他爲太子,難道一點的識別對錯的能力都沒有嗎?
並且,打了他足足二十。
此時這話被提起,皇帝着實是覺得有些尷尬。
可此事不能輕拿輕放。
他只深吸了口氣,不善道:“王郡守雖有錯,但是卻也是爲了大衍朝廷着想,此事,你未免寒了百的心。你爲太子,需要兩者兼顧,有大局觀。你此事辦的實在是荒唐。這次賑災之事。
你功過相抵,就罷了吧。”
蕭景珏聞言,心中冷笑。果然是如此啊,父皇的做派,一如既往。
避免他這個做太子的勢力壯大,又要提攜他看好的人。
只不過以前這個他看好的人是老三,現在變了辰王。
老三在父皇那兒,怕也是因爲不得不選。畢竟,他雖偏頗,卻還自詡是個明君。
所作的一切,都用爲了大衍皇朝這塊遮布來遮蓋。
“太子,朕說的話,你聽見沒?”
蕭景珏面無表也不作答的態度,着實是惹怒了皇帝,他不滿的看向蕭景珏。
蕭景珏聞言,稍稍擡起頭,看向他:“父皇連命令都下了,兒臣聽沒聽見有什麼重要的?”
“怎麼?聽你這意思,還對朕的置覺得不滿?”皇帝也氣笑了。
抗旨不尊,他還有理了?
“兒臣不敢。”
蕭景珏再度低下頭,想到什麼,緩緩道:“不知父皇覺得,此次賑災之事誰的功勞最大?”
“你三皇弟出類拔萃,在北雲城中,他府上的大夫找到了法子治療北雲城百姓的怪病,自然是他的功勞最多。”皇帝毫不猶豫。
蕭景珏眉眼舒展開。
心中嘲諷更盛了。
看樣子,父皇雖居京城,對北雲城的事,那是半點也不知道。
說是將功勞給老三,實則……怕是早就知道太子府握着三王府把柄這件事了吧?
爲的不過是讓辰王得最大的好。
他休想!
“好了,你也回去吧,以後再做事之前可要想清楚了,再敢有違抗聖旨的事,朕定不饒你。”皇帝冷着臉。
“兒臣告退。”
蕭景珏一刻都不想在皇帝面前待着。
出了書房。
便大步的離開了這邊,朝着宮外去。
卻見宮牆上的畫,也都已經換了。
“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
外面,劉公公的聲音傳到了蕭景珏耳中,他聞聲看去。
便見到劉公公正站在宮牆下方的一株柳樹下。
蕭景珏朝着他走過去:“劉公公在這兒做什麼?”
“奴才等候太子殿下。”
“等着本宮?”蕭景珏嗤笑:“本宮若是沒記錯,你可是一早便拒絕了上本宮這條船。今日又來見本宮,是爲了什麼?”
“奴才見太子殿下,不敢有任何想法,奴才只是想告訴殿下,殿下有些時候退一步,方才能看的更遠。”
劉公公低聲說道。
蕭景珏沉默不語。
退一步?
他從來都不想退!上輩子不願意退,這輩子亦然。
他從不做任何一件後悔的事,既不後悔憑什麼要退?
“多謝劉公公的警告,本宮記得了。”蕭景珏說罷,繞開他朝着宮外走去。
如今的宮牆上,也已經換了和過往沒什麼區別的畫風畫作。
再不是他所作的那些畫。
蕭景珏離開皇宮。
而此時皇宮的書房內。
皇帝也讓其他人回去了,只留下了蕭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