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音着眼前的人,眼中依舊平靜。
這會兒,柳守音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會一直覺得古怪,爲什麼這人將他看的和尋常人一樣,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刁難於他。因爲在柳卿音的眼中,自己甚至都算不上一個對手?
只能說是一個尋常人罷了。
這簡直比柳夫人的做派更讓他覺得屈辱。
柳守音神泛冷,他看着柳卿音,聲音也更冷了幾分:“柳卿音,我之前還以爲你算是柳家有的正常人,至沒有他們的傲慢,可現在看來,你和他們也沒有什麼區別!”
“你和柳家的那些人一樣,骨子裡就有着噁心的傲慢!你是不是覺得,真的沒有人能威脅到你?”
柳守音神狠厲,怒火湧上心頭。
也沒了適才的那份友好。
柳卿音見狀,依舊如同之前一般,緩緩道:“你若是有那個本事,只管做什麼就是。若是沒有,又何必在這兒與我吵鬧?你再如何的吵鬧,也逃不過事實。
父親是最了解你我琴技如何的。
若你真的超越我,你覺得,他會不利用此事?
守音,凡事總要有個自知之明。”
他好言相勸,柳守音聽得更是冷笑。
這人似乎都沒察覺自己爲什麼生氣?又或許是察覺到了,但是卻不屑於去掩飾道歉,因爲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柳守音只覺得心裡泛冷。
柳家人從上至下,皆是如此。
他居然還妄想着會有一個正常人,會去理解自己。
看着柳卿音,柳守音神越發的冷了,一如之前看着柳家其他的人一樣。
“柳卿音,你說夠了?說夠了就回你自己的屋子去吧,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的房間在那邊……”
柳守音滿臉厭惡。
柳卿音見狀,便也頷首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擾你的雅興了。這次的事,也辛苦你幫太子府一把,回頭太子府念着柳家的好,對你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呵!我是我,柳家是柳家。你既然懷疑我是圖謀不軌,現在又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做什麼?柳卿音,你們柳家人,真讓人噁心!”柳守音冷笑。
“你也是柳家人,我如今所爲,萬事皆從心。”
柳卿音說罷,便繞開他準備進屋去了。
“柳卿音,有沒有人說過,你和你娘,一模一樣!”柳守音滿臉厭惡的說道。
柳卿音聞言頓住了腳步,臉泛白。
不敢置信的轉過:“你……說什麼?”
柳守音見狀嗤笑,有些玩味:“怎麼?兄長難道不自知嗎?你適才還勸我有自知之明,現在你不也是一樣?我說,你與你娘一樣!你們兩個人,沒什麼分別!”
柳卿音神微斂,眼底一片晦。
他極會緒激,可這會兒,是真的破防了。
半晌,深吸了口氣,方才道:“守音,我與我母親,是不同的。”
“不同?哈!你們有什麼不同?你母親是歇斯底里的想要維持的傲慢,那是因爲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而你?”柳守音滿臉嘲諷:“你是擁有了一切,所以哪怕是傲慢,也藏的很深。
你真的有將我看做你弟弟?還是說,只是因爲我是柳家人,才會對我與柳家其他人一樣的?”
柳守音神微黯:“這是顯而易見的結果吧?你之所以不覺得我的到來會威脅到你,那是因爲我連名字,都是父親期盼着守護你。卿音,守音。
父親從始至終都沒想我能取代你!”
他說到最後的時候,表有些扭曲。
柳卿音這會兒聽不進去這些,他只記得那句,他與母親沒分別。
怎麼可能呢?
他這輩子,最厭的,便是母親的做派,厭了母親的傲慢所帶來的一切惡果,可現在,竟有人與自己說,自己也是那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