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詞〗時玩伴罪難免,君憂噶禮嘆往昔……
噶禮私藏的銀庫終是在這次查抄中被抄了出來,之於世,噶禮已是罪孽深重,可玄燁的心卻是沉重的,而心中積鬱便染了風寒,一直咳嗽個不停。
乾清宮的南書房中,玄燁的咳嗽再次傳來,榮兒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兒,走到了玄燁的邊。
“皇上,把這藥湯快喝了,都要放涼了。”榮兒將早就擱置在他手邊的湯碗舉了起來。
玄燁輕輕嘆了口氣,拿起藥湯一仰而盡,苦的藥湯在此時的心下也不覺着苦了。
“唉!”玄燁再次嘆氣,“噶禮啊……真是讓朕頭痛死了,咳……”
榮兒上前輕拍玄燁的後心,是明白玄燁的心的,噶禮是玄燁從小一起長大的玩兒伴,那種自不是可以輕易割捨下的,“今兒臣妾去給太后請安時,董鄂夫人一直在哭,肯請太后和臣妾求皇上饒噶禮一命上,當時來找皇上多半也只是想讓皇上教訓一下他而已,沒想到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說來也是朕當時衝了。”玄燁又是一陣咳,“今天朝上刑部奏噶禮罪狀,莊莊都是證據確鑿,可……可那銀庫……胤祉今兒個下朝和朕來給噶禮求,言語中的意思朕自是聽的明白的,那銀庫本是爲胤礽籌的,唉!當年是朕讓噶禮好好輔佐胤礽的,雖然走了歪路,但對胤礽的忠心到是真的。”
“再無迴旋的餘地了嗎?”榮兒輕聲問道。
“抄噶禮家時他妻子爲了不讓發現這個銀庫,還急着讓的乾兒子干泰去搗毀房屋,其實那銀庫是在那屋子的地下,如果不是這麼幹沒準還不會被發現,現如今,所有證據都是鐵板釘釘的,不管那銀子是不是爲胤礽籌的,但終是他賄來的,而朕也不能照告天下說這是廢太子指使的吧,如今也只能犧牲他了。”玄燁再次嘆着氣,又引來了咳嗽,待稍平息一些,又說道,“今天刑部已是上書請旨將噶禮以極刑,其妻以絞刑。”
“唉!想皇上對他如此信任,他卻如此,也算是自己造的孽了。”榮兒輕聲嘆道。
玄燁苦笑了一下道,“朕雖是皇上,也自知水至清則無魚,他貪可以,但是有個度,畢竟貪念是除不盡的,而朕也不可能殺盡天下所有貪,這是這筆銀庫的數量實在太大了,大到如此朕再去維護他,便會引起朝臣的非議。”
“那皇上怎麼打算的呢?”榮兒問道。
“朕能怎樣呢,他們說要殺那便只能殺了……”玄燁輕輕搖頭,苦地說道,“朕已經讓胤祉去探視他了,把朕的話也帶去了,應該也算是就死別過了吧……”
玄燁上不說,但榮兒卻能到他心裡的憂傷,上前輕輕從後面摟住了玄燁,六十華發,卻要將和自己一起從小到大的玩伴送去赴死,他的心定是難過的,可他是皇上,即便他想去饒恕,他也不能任的去做,有太多的眼睛在盯着他,而爲一世偉大的帝王,他不能讓自己蒙塵。
玄燁輕輕握住了榮兒手,雖然這雙手已經不在,但那傳來的溫暖的覺卻如一些暖流劃心中,這麼多年那些兒時的人一個個的在離他而去,還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