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君宿宮中,龍相猶隔牆;
思君心切兒心,意外失手驚聖駕。
隨着門外公公的呼喊,宮裡的人全起來迎駕,晚宴只有皇后和張答應,皇上進了宮裡就走到上首,皇后陪駕,張答應在下首,蓋榮兒就站旁邊隨侍。其實按規矩張答應不管是上午慈寧宮的壽宴還是晚上坤寧宮的壽宴都是不能正席的,皇上沒有別的嬪妃,太皇太后也便特旨破了例。
“臣妾祝皇上萬壽無疆。”玄燁落座,皇后及張答應先行賀道。
“皇后、張答應都座吧。”玄燁吩咐道,皇后與張答應謝恩後也落了座。
“皇后,今兒個辛苦你了,朕先敬你一杯。”皇后寵若驚忙謝了聖恩。
整個晚宴蓋榮兒看着有點沉悶,遠沒有中午在太皇太后那兒熱鬧,晚宴用過,張答應便跪安退了去,從中午在太后那兒到現在,蓋榮兒覺皇后對皇上有點太過客氣尊敬了,遠不像夫妻間該有的態度,到反觀張答應偶爾還會說句俏皮笑,唉,難怪皇上來的呢,皇后這樣的態度,想是皇上覺也不自在吧。
蓋榮兒和春杏幾個宮就賜候着皇上和皇后回了東暖閣,隨後春杏就讓蓋榮兒先退了,們幾個年長的宮在裡面侍候着,今天晚上由於皇上宿坤寧宮,所以有侍衛在宮門外守着。
蓋榮兒回了居住的小耳房,看王敬芝坐在門口發呆,今天有六個宮當值,正好和王敬芝都不在值,榮兒走過去坐在旁,其實這些天,榮兒看來自打進了這坤寧宮王敬芝看着也還開心的,只是偶爾在夜晚會一個人發呆,像是有什麼事,雖然們同時進宮,但卻什麼也沒和說過。
“敬兒,對於未來有什麼想法嗎?”蓋榮兒忍不住問道。
“未來?榮兒,我們是奴才,奴才有未來嗎?主子怎麼吩咐奴才怎麼做,我們想未來有用嗎?”王敬芝喃喃的說道。
“敬兒,你有心事對不對?”蓋榮兒繼續試探着問道。
王敬芝笑笑,道:“榮兒,誰沒有心事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我們的命,我們自己把控不住,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蓋榮兒聽到這四個字竟然有種酸酸的覺,在進宮前,“順其自然”就是人生的想法,有疼的阿瑪、額娘,有着日復一日穩定且舒適的生活,順其自然,曾淡然的以爲,這就是人生的歸宿,即使初進宮時也認爲順其自然沒什麼不好。
可進到這深宮裡,從肖姑姑上看到了什麼勢力,從蘇雅上看到了什麼是被欺負,從太皇太后、皇后上看到了什麼尊貴,從張答應上看到了什麼是小人得志,從皇上上,看到了——什麼是慾念和想往。當看到這麼多的時候,淡然?順其自然?的心能這麼平靜嗎?曾在家中被丫鬟們侍候着小姐,可在這宮裡,只是個皇家的奴才。不,淡然不了,如何能淡然?蓋榮兒在心裡苦笑着。
初春夜晚的涼風襲面,可卻吹不熄蓋榮兒心中的燥火。
第二天卯時剛到,玄燁便起牀準備上朝,蓋榮兒和幾個宮在旁邊伺候着,又是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着皇上,可皇上卻仍未在上看過一眼,難道皇上真的不記得見過了,是呀,後宮佳麗如此衆多,怎麼會記得呢。
不甘心啊,榮兒真的沒這福氣嗎,想到這裡又是一陣心痛的覺,想着心裡事就忘了手頭事,手上正端着洗臉水從屋子裡往外走,想着心事竟然忘了門檻,楞是生生的絆了上去,連人帶水盆都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水灑了一地,蓋榮兒到膝蓋劇烈的疼痛。
榮兒這一摔,把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反映過來後,所有人全都第一時間跪下了,齊聲說“皇上恕罪。”皇后更是跪下說:“臣妾沒管教好奴才,驚了聖駕,請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