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起立在一旁,“老奴遵旨。”
皇帝允他坐下,他擡頭看了眼賀蘭上艦。
只是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十歲,一臉掩不住的滄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樣。
“皇上,太子他其實也猶豫了,他一樣難捨皇上這麼多年的疼。”泰說道。
是的,剛才躲在暗的人就是他與皇上還有紫薇。
賀蘭上艦卻笑了,“他到底還是絕對不要與朕的父子之了,泰,你說他的母妃是怎麼死的?朕又是怎麼對他的?”
泰當即說道,“皇上對太子殿下的母妃可謂是恩寵有加,可惜娘娘命薄,花樣年華的年紀卻染病去了,留下還在襁褓中的太子殿下。皇上憐惜太子,便破例將還不懂人事的殿下立爲太子。皇上可謂是用心良苦啊!誰知道,太子殿下怎麼會.……”
賀蘭上艦輕聲的笑道,“朕這一生,的確有很多對不住的子,但是卻惟獨對他們母子,仁至義盡,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朕能得到的,幾乎都給了。”
呵呵……
皇帝輕輕的笑着,“果然溺生逆兒,偏疼不得記啊!歸到底,是朕毀了他。”
泰趕忙說道,“皇上無需自責,一切都是太子自己不懂得恩。”
賀蘭上艦隨後又問道,“你說朕的兒子裡,還有誰會真心對朕?”
泰想了一下說道,“老奴不懂什麼,但是老奴想,誰沒有爭奪帝位之心,便是應該真心對皇上的吧。”
賀蘭上艦眸漸深,裡重複着泰的那句話,“沒有爭奪帝位之心?”
隨後看向泰,“會是老六嗎?”
泰笑道,“老奴不知道,但是剛才陛下問老奴,瑞王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兵權?老奴覺得應該是吧,否則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又怎及得過人心裡對權勢的。”
賀蘭上艦點頭,“你知道嗎?這一次出來朕的確有心試探他們幾個,但是卻也是心中真的早有屬意的人選。只不過不是老六,而是太子。”
泰頓時有些驚訝,隨後慨,“若是太子知道皇上心中所想,豈不悔恨?”
賀蘭上艦自嘲一笑,卻沒再說話。
春獵結束,這日一早,隊伍浩浩的便開拔往帝都而去。
賀蘭楓當然也沒有打聽到任何凌清然的消息,上車之後變便誰也不許再出來,這順序再次被打,誰也不知道誰的前面或者後面的車裡是什麼人。
春獵的結果要等到回宮之後,皇上在朝堂上公布,但是大家心裡都有數,這兵權勢必會落在太子的手上了。
人們閒談中,無不替瑞王惋惜。
若是他沒有生病,那麼兵權就是穩穩的落在他的手裡的。
太子必定是因傷耽誤了幾天,但是後面的幾天卻突然趕上了。
賀蘭楓坐在馬車裡,閉着雙眼腦海里卻翻雲覆雨的滾來滾去。
他知道,塵埃落定還需過了今日。
一會,將會有一場惡戰要來,他必須暫且忘記了凌清然的事。
忘,又談何容易?
昨夜,他得知太子又出去會段毅,便假冒太子與鍾離婉演了那場戲。
賀蘭上艦多疑,必定會命人去查,昨夜都誰出去過。
他讓夏寒假冒自己,早已睡下。
而太子也當真出去過,即便他仍舊有所懷疑,卻到底太子妃是真的。
想到鍾離婉,他的心中仍舊是複雜的。
時,他雖然不懂事,但是卻曾經真心想娶鍾離婉,這些年來,他對自己曾經的這個承諾也從未忘記過。
不知道是因爲清兒的關係,還是因爲自己真的長大了?
再見到鍾離婉,覺怪怪的,亦完全沒有了小時候那種執着與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