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晉擡頭看看，眸深邃複雜，讓凌清然看不清楚。
最後，他終於無力的點點頭，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選擇。
凌清然在桌子前坐下，提起筆深吸口氣，“皇上，您說吧。”
“廢太子欒無憂，封雪妃之子爲太子，賜名欒祁君，即刻即位。魏炳義，陳貴，方德明，李，爲顧命大臣，輔佐主。”
欒晉幾乎是用最後的力氣說完這句話的，凌清然握筆的手，抖不止。
緊咬下脣，讓自己保持冷靜。
終於，聖旨寫完了，深吸口氣，然後視線放到那個孩子上。
欒祁君！
他是在乞求自己唯一而弱小的兒子，能登上帝位，爲明君嗎？
“拿來給朕看看。”欒晉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凌清然走到他的跟前，“皇上是不信任奴婢嗎？”
欒晉搖搖頭，但是眼睛卻一直緊緊的盯着凌清然。
凌清然將孩子抱起，放在他的邊，“那皇上就再看看您的兒子吧！”
欒晉抖的出手，緩緩放在孩子的頭上，帶着無盡的憐惜。
“原來.……朕一直以來.……都錯了。”欒晉的視線一直在孩子上，凌清然不知道他這句話究竟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聽的。
就默默的站在那裡，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也是太子的人！”他重重的嘆息，那麼的無助和無奈。
凌清然的心狠狠一，終於明白欒晉的意思了。
欒晉突然擡頭看着，眼神中充滿失和恨。
凌清然穩定心神，緩緩說道，“皇上放心，我一定會讓這個孩子平安無事的。無憂，一直以來，什麼都不知道。他亦不會加害自己的弟弟，他一直深深着您。您永遠是他的最敬的父親。”
此時此刻，凌清然將一切都說的明白，用了我，而不是奴婢。
欒晉突然掙扎着想起，他的眼睛一直緊緊盯着大殿的門，手狠狠的攥着孩子的被角，眼睛瞪得仿佛要泣而出。
他角抖，用僅有的氣息抖說出四個字。
“別告訴他！”
隨後，他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重重的跌回牀榻上，握着被角的手徒然鬆開。
眼睛，大大的睜着。
這時候，孩子突然醒來，發出一聲嘹亮的哭聲。
聲音中充滿悲痛，仿佛心靈應一般的哭泣不止。
凌清然慢慢走過去，這一刻，不知道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
這不是第一次看着一個人在眼前死去，但是的心卻很痛很痛。
掀起，跪倒在欒晉的牀前，重重的一個頭磕下。
“皇上，要怪您就怪我一個人吧。”
手覆上他的雙眼，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終究欒晉死不瞑目是造的。
孩子仍舊哭着鬧着，將死寂的正大殿渲染的越來越悲傷。
慢慢起，將欒晉上一直佩戴的玉佩拿下來，掛在孩子的上。
然後，深吸一口氣，轉走出正大殿。
門，咯吱的打開。
仿佛穿歲月的時機，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景如今猶在眼前，往事歷歷在目，一個對百般試探，最後信賴無虞的人，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一代帝王，一個被百姓稱頌戴的皇帝，就這樣在眼前孤獨而寂寞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此時魏炳義等四大重臣仍舊等在門外，一見走出來，所有人都急忙的上前。
“皇上怎麼樣了？”
他們臉上焦急，眸灼灼。
“皇上走了，留下了詔。”這一刻，駕崩兩個字，突然說不出口。
緩緩的邁起腳步離開了大殿，想走，不想聽到那些哭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