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人接過食,將宋子勛的話亦打包收下;心下卻盤算着,二年之後,或者說一年半後,不知道他又會對自己怎麼樣?
如果一年半後還沒恢復容,不知一一一
“前輩,經過這片森林,沿着溪邊走上一天的樣子,前頭有個很險要的地形,只怕一一一”
王保薦在樹下畫了半天的圈圈,才敢斗膽問一句。
“你喜歡天天捉迷藏,還是好好打一戰?”
藍人將水喝了,冷冷的問道;噶的聲音,聽起來極爲不耐煩。
王保薦了脖子,咽口唾沫,還是不敢去捋虎鬚;雖然剛才眼見連嗜一招都接不下、心頭頗爲不安定;但人家不也沒被打死麼?
人家干十真可謂是心狠手辣的祖宗!心狠手辣四個字,就足夠他吃一壺的。
猶豫了好一陣,王保薦才蹭道宋子勛邊,低聲說道:
“郡主,回頭若是有事,您只管往前跑;老朽拼了這條命,亦會將他們拖住。
唉一一一若非小侄糊塗、令尊重重義,事亦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一這丫頭,真是命薄;去了還要帶累其他人,真對不住郡主一一一”
宋子勛睜開眼睛,靜雅的眸子裡,看不出什麼神;過了一會兒,他才文雅的道:
“二老言重了。
世伯救家父一命,家父是該報答;如今一妹妹失蹤,我作爲世兄,亦該將尋回。
還不要出事,能早日平安回到家中。”
“世兄!?”
藍人耷拉的眼皮睜開一線,旋即又閉上,看不出什麼心緒。
王保薦亦是驚了一下,忙又說道:
“郡主所言極是;但若非我王家不知足,丫頭又豈會遭此報應?郡主又豈會陷危機?
真要說起來,王維很該來尋他妹妹才是。
不過丫頭被凶抓走且經過這麼些時日,生還的希很是渺茫,切不可爲此再添上誰一命。
若非這中部最近被弒傭兵團折騰的厲害、高級魔大多進了深林;我們的危機只怕還不止這一點一一一”
着臉上上的傷口,王保薦絮絮叨叨,說起來沒完沒了,恨不能就沒出來這一趟,呆在家裡多好。
是啊,他當初爲什麼想和郡主走近一些,就主要求了這個任務?
原想着幫忙清個路殺個三四級魔,那任務也不算太難。
誰知道,竟然和弒傭兵團攪的這麼深;真是悔不該當初啊。
老人家了多年的清福,這回竟然好幾次差點被殺死,真箇是冤枉的很!
坐在樹枝頭,着那張滿臉絡腮鬍子的臉,藍人半截子脣奇異的扯出一個冷笑的弧度:
“報應?”
哼,不是還我“前輩”來着,竟然還是報應?也不知道是誰的報應!
冷哼一聲,藍人忽然又將視線轉到宋子勛頭上,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宋子勛盤閉目進修煉狀態,倒也將王保薦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眉頭略微皺了一下,很神來之筆的擡頭看了藍人一眼。
眼見藍人正在看他,他又斂了心神,繼續修煉;心下卻忽然泛起一種古怪的念頭:
在魔森林裡肯出手救人的,實在是麟角;
這位“前輩”救了他,還肯一路相送,他不也將地魂珠送給人家了?
想到這裡,宋子勛文雅的道:
“事已至此,二老又何必妄自菲薄?
若非我一時糊塗、刺激了一妹妹、害做出這種傻事;又何至於被凶抓走?
但我相信一妹妹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若是將尋回來,我一定像親兄長一樣好好待、彌補我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