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诧异,“陛下您不知道?”
乾康帝目微沉,“东南那边不曾有征兵的消息传来。”他抬眼向皇后,眸深深,带着几分狐疑,“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皇后慌忙退后一步跪下了,面上全是惶恐,“臣妾、臣妾也是听侄瑜琬说的,您也知道瑜琬三舅家行商,如今恰好就在东南一带做珍珠首饰的生意,前些时日三舅母归来省亲,过去做客便听来了,今儿过来当个新鲜事与我说呢。”
乾康帝面无表,面孔笼罩在影下,显出几分莫测与神,还有一丝冷沉。
皇后目一闪,乾康帝子冷沉又多疑,皇后与他二十载夫妻,自然知道几分他的子,于是做出小心翼翼的姿态,“征兵这么大的事,陛下不知道?”
乾康帝默然不语。
大将军在东南征兵,可他这个做皇帝的,竟一点也不知,不仅如此,满堂朝野也无人上书!
皇后见乾康帝面愈发沉,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以退为进道,“许是瑜琬听岔了,大将军忠心为国,怎么可能擅自征兵呢。”
乾康帝却已站起,淡声道,“朕去尚书房,皇后今日便自行歇息吧。”
皇后一愣,脸上笑容有些勉强起来,“陛下这便走了?”
“朕还有事,明日来陪皇后用午膳。”乾康帝扫了眼过去,道,“朕瞧着皇后发上的朱钗有些旧了,恰好迦南国送来一批珍珠,做珠钗最好不过,便让人都送过来吧。”
如今宫里最宠的是德贵妃,皇后无儿无又无宠,从前乾康帝待都是淡淡的,如今乾康帝这么一说,皇后喜不自胜,连忙谢恩,“谢陛下赏赐!”
乾康帝微微颔首,转便走。
皇后目送乾康帝的背影,轻笑了声,倒是旁边贴嬷嬷悄悄走过来,道,“娘娘这又是何必呢?且不说陛下难得来一次,大人也嘱咐您,只安心坐好您的中宫之位,旁的都不必管的。”
皇后着手指,指尖上还有墨痕,是抄写书沾染上的。
冷冷一笑,“旁的都不必管?这些年德妃专宠,宫里新人一茬接着一茬,本宫这皇后做的跟个泥菩萨似的,又有谁在意过我?太后瞧不上我也就罢了,连云染风那上不得台面的都敢同我做对,我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可大人那边……”
“大哥是男子,哪里知道这宫里日子难熬,本想着瑜琬若能嫁进天家,再有我章家辅佐,未必不能登上大宝之位,到时候宫居住,我也算有个伴,可太后今日雷霆之怒,瑜琬的婚事怕是也难办了!”
皇后一把抓住嬷嬷的手,不算的面上全是愤怒,显出几分狰狞与扭曲,“我难!别人凭什么好!太后也就罢了,云染风那贱人,我必不能让快活!”
凄厉冷的声音仿佛鬼哭,惊飞夜里安眠的禽鸟,鸟儿纷飞而起,纷纷掠黑夜之中,转瞬没了踪影。
皇后一夜无眠,不远的都城之外,八皇子府里,齐心芷也不可置信的向玎珰,“你说的是真的?师哥真吃了云染风做的烤鱼?他不是素来不吃这些偏食么?”
玎珰忙道,“是跟着殿下进宫的侍卫大哥说的,奴婢听得真真的!”
齐心芷怒极,握在手里赏玩的玉杯掷在地上,瞬间跌的碎,“云染风!又是云染风!都已离开八皇子府了,怎么还这么魂不散!”
玎珰被惊了一跳,忙道,“娘娘莫恼,不过是条烤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有什么大不了的,您随便做些,定然比那什么烤鱼好上千倍万倍!”
齐心芷恼道,“不行,必得是烤鱼!我若不压一头,我心里这气消不了!我又不是没烤过这东西,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