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送来的是所谓‘通敌卖国’的全部过程。
首告的居然真的是定安王。
定安王三日前先行京,一京城便以戴罪之求见乾康帝,直指云墨与北戎人里应外合,北戎人诈败,让北周城大捷,而云墨给了北戎人关于邺城的军事布防图,以至于北戎人能轻而易举的攻下邺城,而定安王得知此事,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不得不忍辱负重率兵溃逃。
甚至云墨千里疾驰救援邺城,都了毁灭证据,而北戎人一见云墨过来就风而逃便是实证。
定安王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还提供了一封书信,据说此书信就是云墨与北戎人往勾结的证据,是云墨边幕僚陈鲁一冒险送过来的,而陈鲁一虽心中有大义,可也觉得自己愧对云墨栽培,两难之下选择跳下城自杀,以证自己的清白。
云染风简直是要冷笑了。
定安王还真是煞费苦心,颠倒黑白不说,连为警告先锋营自杀的陈先生都能拿来利用,还真是不浪费!
摆明着想着死人不好跳出来反驳他是不是?
秦简还在书信中附言。
——北周城大捷历历在目,吾愿为大将军为证。
管事也是看了消息的,喜道,“是了,世子爷是去过北周城的,是知道真相的,只要世子爷愿意出面替大将军作证,一切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云染风没有说话。
管事也察觉到云染风过于冷静,迟疑了下,问,“大小姐觉得不妥?”
云染风轻舒了口气,慢声道,“众所周知,秦简是随我一道送粮的,众人必然视他与我云家为一体,即便他去作证,他的证言也要大打折扣,更何况他去那里便先锋营,又是从小兵做起,他的话,本做不了数。”
更何况即便秦简愿意,西平侯夫人也绝对不会允许,秦简也不定能拗的过。
管事一颤,“那、那就没有人能替大将军作证了吗?”
云染风他一眼。
自然是有的。
萧瑾暝份尊贵,又与云墨一道制定了敌之策,甚至救援邺城他也在,只要他一句,抵李副将他们千句百句,更不用说这次跟着云墨一道回来的年轻将领——云墨这次也怕北戎人卷土重来,带回来的都是军营里一些中级将领,高阶将领一个都没回来。
可是,萧瑾暝只要替云墨说话,他潜藏出京的事便再也隐瞒不了,六皇子萧瑾泽本就对他虎视眈眈,必然会以此攻讦萧瑾暝。
不管萧瑾暝与之间的牵扯,萧瑾暝对云墨与北周城也算是仁至义尽,别说不好意思开口,恐怕云墨也不会同意卸磨杀驴。
不到最后一步,不想让萧瑾暝出面。
了眉心,道,“西平侯世子的人可还在外面?”
“在的,在的。”
云染风将手里的名帖递给管事,“将这些都给秦简,请他帮我去查这些人家,看这些人家里可有异动。”
管事吃了一惊,“大小姐,可这些人家都与咱们家好。”
云染风冷冷一笑,“定安王言之凿凿,说的那般详细,连我爹庆功时喜欢喝什么酒都知道,这等私事,不是至亲好友怎么知道,恐怕这次不是有外敌,更有敌。”
若不是之前管家时为了方便,曾仔细查过家里上下奴仆的来历,知道这些人都没有犯罪动机与嫌疑,否则连自己家的人都不敢信。
管事僵在那里,心口涌出一悲愤,“大将军待人至诚,怎么会有人做这般事!”
云染风淡淡的道,“或为名或为利或被要挟,有人想要做坏事,自然是有理由的。把名帖送过去吧。”
“是。”管事匆匆退下去了。
云染风目送他的背影,了眉心,刻意着自己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