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是真的有些失了。
即便定安王言之凿凿,可乾康帝问都不问,便直接让他牢审。
云墨自三十年前从军,一路从小兵走到今天,所历艰险数不甚数,却自认忠心为国,而且君臣相合,都是为了大隶平安康泰,从不相疑。
可如今乾康帝分明是怀疑他了,一个被君王猜疑的将军,还有什么留存的意义?
萧瑾暝微一皱眉。
云染风面上也出几分不赞同,定定向云墨,“爹,您自认清白,可这些年您在朝堂,见到的冤假错案可还?就算您不顾忌自己与云家上下,那李副将他们怎么办?”
不等云墨接口,叹了口气,道,“活人倒还好办,陈叔呢?他本就死的冤枉,难不,你让他死后还背上这么一个污名?”
这一句话几乎是命中红心,云墨僵在那里。
“爹。”云染风低道!
云墨着面前掩不住焦急之的姑娘家,终于道,“李全赵柳几位副将都可以相信,他们都是跟着我许多年的老人,若他们都不能信,我也无人可信了,你若有什么要问的,也无人可信了。”
不等云染风开口,他又道,“其实只要康王殿下仔细彻查,事自然水落石出。”
云染风心里冷笑。
以康王之前的所作所为,怕是不会站在云墨这一边的。
又问道,“好,那这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
云墨苦笑,“都是战场上能托命的兄弟,若真不可信,又怎么是兄弟?”
云染风了云墨一眼。
以云墨的说法,北周城不会有人陷他于不义,如果事真的如他所料,事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可定安王敢在乾康帝面前颠倒黑白,必然是有筹码的。
“提审云墨!”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喝,几个兵士拿着沉重的铁镣走了过来,“闲杂人等,退散!”
云染风神微变,下意识拦在云墨面前,却被萧瑾暝按住肩膀。
萧瑾暝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云墨也道,“风儿不可放肆,这是刑部规矩,即便是我,也不能改变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周遭,沉着声音道,“即便刀斧加,我磊落清白,更何况是这些镣铐,来。”
刑部兵士面面相觑,眼底却都出敬佩之,恭恭敬敬的道,“大将军见谅了。”
也是出于对云墨尊重,原本要缠绕数圈的镣铐只虚虚绕了一圈,云墨朗声一笑,昂头大步走了出去,形高大而毅然,仿佛一座最巍峨不过的高山,无坚不摧。
云染风目送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将到口的话生生的吞了下去。
便不信,这些人真的能颠倒黑白?乾康帝也真的不辨是非!
云墨审,无论是萧瑾暝还是云染风都不能过去观看,只能在刑部外等消息。
萧瑾暝着旁边神冷静掩不住焦灼之的云染风,心里说不出的心疼,迟疑了下,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云大将军说的都是对的,那这桩事必然能很快解决。”
云染风虽然满心焦灼,却仍然忍不住侧头了眼萧瑾暝。
他是在安吗?
萧瑾暝居然会安,还真是让人诧异。
萧瑾暝被这狐疑的眼神看的心头生出一烦躁,才要说话,便见追风匆匆奔了过来。
追风急道,“殿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了眼云染风。
云染风想也知道追风是有话要跟萧瑾暝说,才要转离开,便被萧瑾暝握住手腕,“此事与云家有关,你不必走。”
云染风微楞。
追风见萧瑾暝如此说,立刻道,“属下听殿下的去查李全等人的来历与亲属,果然如殿下所说,李全等人的亲属都出了事,好在我们及时赶到,旁的人家都已救下,只有李全李副将的妻不见踪影,我们顺藤瓜,似乎有人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