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暝目送的背影。
其实看不大清楚,只能看清模糊的廓,可即便这样,他也运足目力,恨不能看清的影。
他知道出去可能会遇到危险,可他现在如今这幅模样,本护不住,这里又缺食,陪着他留在这里,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现在出去,说不得还能闯出一条生路。
运气从来极好,说不定这一次也如之前一般,也能逢凶化吉。
萧瑾暝角微抿,抿出极微小的弧度,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坠黑暗之前,他竟想起自己这一生。
他自便是长在黑暗之中,见多了地狱的,一早就发誓自己要做人上人,要护持母妃,要夺得储君之位,要让所有欺辱过他的人都臣服在他的面前。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走的惨烈却坚决,却从未后悔过分毫。
可如今,一次又一次,他为着破例,为着将自己陷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之中,可他却甘之如饴,竟没有丝毫懊恼悔恨。
他从来不知道,他竟能为一个子做到如此地步。
他摇摇头,终于放任自己沉彻底的黑暗之中,临黑暗前,他仿佛听到了重重的声响,像是铁拉过地面的声音。
所以,是黑白无常来索命了?
他杀人如麻,也该是到偿还的时候了。
他彻底陷黑暗。
云染风拖着千斤顶回来时便见了跌躺着在地上的萧瑾暝,面微变,立刻奔过来,急道,“萧瑾暝?”
走到一小半便没路了,也着实有些担心萧瑾暝,索回头,顺便还将千斤顶收回来了。
萧瑾暝一动不动,显然已昏迷了。
云染风来不及多想,立刻转进了实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搜刮了许多工,甚至还带了一个应急灯。
应急灯一打开,四周骤亮。
云染风松了口气,想着自己终于不用做睁眼瞎了,一边扶着萧瑾暝趴卧在地面上,仔细一看他的伤口,不由倒一口冷气。
萧瑾暝的伤应该是墙壁砖块之类的事砸伤的,伤口模糊,而且如所想的那样,几乎是贴靠在他的脊椎部位的,只是现在伤口太大,要仔细清创之后才能看清体的伤势。
先给萧瑾暝打了一针麻醉针,确保他中途不会醒来,等着麻醉生效的功夫,又回了实室洗干净了手,甚至还翻出了一个战地急救手术包,连忙拿了出去。
出去一看,萧瑾暝已彻底麻醉了。
云染风微吸了口气。
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毕竟一直都专攻的都是毒科,外科虽然也涉猎过,但都是基础常识,而这样涉及脊椎部位的大手术需要极妙的手段,实在不认为自己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可眼下也是被上梁山,不得不着头皮上了。
微吸了口气,着昏迷中的萧瑾暝,“萧瑾暝,这次能不能,就看你我的造化了,要真的有什么好歹……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萧瑾暝一动不动。
云染风是清创就花了足足两个时辰,好不容易将萧瑾暝上的伤口清理干净,几乎屏住呼吸仔细一看,登时松了口气。
萧瑾暝运气不错,虽然伤了不轻,可他最重的伤势险险避开了脊椎部位,看着触目惊心,伤口也深,可总比伤及脊椎好上许多,至加以调理,他还能站起来。
云染风实在没办法想象一个堂堂战神会瘫坐在椅之中,甚至连椅都做不了,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的形。
心一好,动作愈发利落,只花了一个时辰便替萧瑾暝理好伤口,又花了半个时辰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全部丢进实室里,才发现自己是饥肠辘辘,竟是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