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风怔在那里,“斐然?”
萧瑾暝略有些不耐,眉头拢,“即便你现在去大理寺,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说不得还要浪费人力力,何必?”
云染风瞪了眼萧瑾暝。
这人怎么说话的?
斐然却是个好脾气的,甚至有几分歉然,道,“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着实有些对不住,只是我如今代表的是下八里书院里的孩子们,既如此,便得守着规矩,否则给他们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便不好了。”
云染风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承认斐然说的有些道理。
孩子便如同一张白纸,更喜欢效仿他人,若是过早知道天下有捷径可走,知道可以仰赖别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从现实角度来说,那些下八里的孩子本就出困苦之地,不比王侯公子,更需要脚踏实地。
想了想,“既如此,那我与你一道……”
“不行!”
“不!”
“不可!”
包括秦简在,萧瑾暝与斐然三人异口同声,萧瑾暝克制的道,“既然斐卿愿意,本王便着追风亲自送他过去,必然稳妥。”
秦简也跟着道,“倒也不必如此费心,今日陛下有恙,想来也是无法犒劳三军,我正好要去大理寺办理一些事务,正好与斐卿一道。”
萧瑾暝闻言扫了眼秦简,皱了皱眉,却难得的没有多说什么。
虽说乾康帝还没来得及犒赏北周城将士,但北周城此次大挫北戎,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秦简作为此次统帅,更是立下大功,大隶名将谱上必然有他的名姓,有他护持,斐然必然更加安全。
他也知道云染风担心斐然,他也不会在此刻为此事而小肚肠。
即便他满心不愿。
斐然也向云染风,轻声道,“下八里那边还需要你照料,还有外面诸事繁琐,我不通俗务,做不了旁的事,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斐然……”云染风臆中仿佛热流涌动,想要说话,咙里像是堵着铅块,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不由想起与斐然初见时,斐然还是那样一个温和好脾气的年,那样软年,也会为了百姓而披上铠甲,冒险上阵。
世间变幻,让人慨。
云染风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已满是毅然之,低道,“你放心。”
必然将始作俑者绳之以法,还所有人一个公道。
斐然轻轻一笑,朝云染风等人行了一礼,白蓝相间的袍微扬,竟是说不出的磊落从容之态。
云染风与秦简连忙回礼。
出乎的预料,从来骄傲冷的萧瑾暝居然也回了一礼。
斐然也有些发愣,后来似乎想到什么,眼底掠过一丝稍显复杂的意味,随即一笑,笑意释然。
秦简看的分明,忍不住挑眉。
这年似乎也不如何气候呀。
萧瑾暝沉声道,“大理寺卿何在?”
人群中大理寺卿着汗出来,“微臣在。”
萧瑾暝道,“斐卿是瘟疫之事的重要人证,不得有一丝疏忽,若有疏忽,待陛下醒来,大理寺必然脱不了关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冷冷了眼萧瑾泽。
萧瑾泽冷笑了声,“奕王殿下好大的威风,陛下尚未将此事给你置,你这般越俎代庖,也不怕陛下恼怒。”
萧瑾暝冷道,“公道自在人心,瘟疫之事本就由我主理,如今既有苦主上门,本王自然责无旁贷,六皇兄若不服,那便与陛下说去。”
萧瑾泽怒极,“萧瑾暝!”
萧瑾暝却看也不看他,只向大理寺卿,“怎么,你也要反驳不?”
大理寺卿卡在两人中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了头上的冷汗,含含糊糊的应了声,领着斐然往宫外走,态度之恭谨,仿佛斐然不是敲登闻鼓的逆徒,倒像是大理寺的贵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