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德贵妃轻笑了声,丹眼微微上挑,满是锋锐之意,隐隐全是上位者的气势。
“云染风若得罪了陛下,云墨又如何能忍?还有萧瑾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破镜重圆,若云染风出事,他自然忍不了的,萧瑾暝与云墨都是瑾泽路上的劲敌,若这次真的能借此扳倒了他们,瑾泽必然事半功倍。”
嬷嬷轻道,“娘娘还是心疼六皇子殿下的。”
德贵妃微不可见的笑了笑,又有些惘然,“他是本宫上掉下来的一块,十月怀胎,哪里有不疼的,只着过这一遭,他能与本宫生分一些。”
“六皇子殿下极为孝顺,哪里与娘娘生分了?娘娘多心了。”
德贵妃了眼嬷嬷,角笑容里含上几分苦涩之意,摇了摇头,“知子莫若母,他是本宫生的,本宫自然知道……罢了,时间日久,他总是能理解本宫一片苦心的。”
“娘娘说的极是。”嬷嬷陪着德贵妃多年,大概也知道些许,不忍德贵妃如此自苦,忙岔开话题,“娘娘聪慧无双,自然是会得偿所愿的,倒是有一人,娘娘怕是得好好防一。”
德贵妃瞥眼过去,“你是说香嫔?”
“可不是,今日如此掐尖卖乖,还故意将云染风往陛下跟前送,宫年头也不短了,当年那些事,也都看见了,说不得便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来讨陛下的欢心呢。”
嬷嬷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娘娘,香嫔膝下可还有一位四皇子,虽说四皇子被章家连累,即将出京封地,可四皇子最近可是极重视,时时陪同在陛下左右,便是那位六皇子妃,也颇得陛下看重,娘娘可不能不防。”
德贵妃扫了眼嬷嬷,随即轻笑了声,“虽说是咬人的狗不,可香嫔……本宫还真的不放在心上,旁的不说,就是本宫手上握的那些证据,也足够败名裂了,想来也没这个胆子背着我耍花招。”
嬷嬷自德贵妃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言外之意,不由怔了怔,忍不住道,“娘娘的意思是,是想扶持香嫔?”
德贵妃抚了抚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眼底也闪过一丝郁闷与无奈,“本宫如今是没办法伺候陛下了,陛下边总得有一个可心人,与其让别人得了先,还不如让香嫔过去,旁的不说,那年小产,是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就算有个四皇子又如何,四皇子过些时日便要出京了……”
德贵妃顿了顿,又冷笑道,“晾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嬷嬷不得不承认德贵妃说的颇有道理。
“娘娘说的极是。”
德贵妃又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眼底全是毅然与母爱。
拼尽一切,即便是蓉宠乃至良心,也要让这孩子平安落地!
“走吧,陛下该等急了。”
“是!”
德贵妃主仆自去赴宴不提,却本没在意角落里人影一闪,竟是已离开的云染风。
云染风刚才故意当着德贵妃等人的面离开,其实就是虚晃一枪,其实是借着山体遮掩进了实室,后来又趁着们不防备躲进了角落,恰好听个正着。
果然如想的一样,德贵妃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从德贵妃话里话外听起来,刚才说的事,多半是真的了,否则既存心想要做这个棋子,若随随便便拿个假消息,又如何能糊弄的住?
可若是真的……
云染风脸有些凝重。
章皇后暗害方玉娘的事,已然是毋庸置疑,但想不到乾康帝居然还会对云墨动杀心。
可仔细一想,这一切又似乎是在理之中,乾康帝一直觉得云墨功高震主,又对方玉娘念念不忘,如今云墨已卸了兵权,便是实打实的普通人,乾康帝得寸进尺,自然是饶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