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面上也出几分复杂,旋即掩了下去,朝乾康帝拱手道,“陛下心怀天下,志存高远,末将当年决定拥护您,便是知道陛下是我大隶明君,又怎么会为那点个人荣辱而背离初心?”
“好,好!”乾康帝重重拍了拍云墨的肩膀,“好样的,当初朕没瞧错了人!”
云墨也大笑,“那是自然,末将当初便说要做陛下您的马前卒,为大隶天下谋福祉,如今末将虽已老,也已告老归乡,可末将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爹……”云染风心口一跳,突然生出几分不安,下意识开口阻止,却被萧瑾暝看了一眼,萧瑾暝微不可见的摇头。
云染风自然知道萧瑾暝的意思,甚至从云墨赶过来就知道云墨的来意了,可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云墨往乾康帝预备好的坑里跳,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但不甘归不甘,还是将闭上了。
云墨心怀天下,再不甘,也不能替云墨拿主意。
乾康帝扫了眼云染风与萧瑾暝,眼底闪过一丝绪,旋即收回眼,定定向云墨,神肃然,“你说。”
云墨沉声道,“末将虽已告老归乡,却也容不得然北戎欺我大隶,如今北疆局势不稳,末将虽然年老,可还有些力气,愿意做陛下的马前卒,替陛下驱逐贼寇,稳定边疆,替我大隶百姓换来安定富强!”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乾康帝重重磕了一记响头,落地有声,“还请陛下恩准!”
“好!”
乾康帝大声道,“不愧是我大隶的肱之臣,有尔在,必然能驱除贼寇,来人,拿朕的长戟来!”
说话间的功夫,早有侍卫捧着长戟匆匆过来,乾康帝接过长戟,递给云墨,“仲达,朕封你为大隶北帅,替朕镇守北疆,若有敌人敢犯我大隶,你便拿这长戟了结了他!”
“末将领命!”云墨沉声道!
“好,你即刻领兵,赶赴北疆,不得延误!”
“末将得令!”
云墨朝乾康帝又重重叩首,抓着长戟便往外走去,他逆而行,竟是被芒笼罩,愈发显得形高大颀长,恍如战神。
云染风下意识跟上去,却被萧瑾暝一把拉住,才想起乾康帝还在面前,于是匆匆向乾康帝行礼,“回禀陛下,我爹出征在即,臣想替他打点一下行装,还请陛下允准。”
“去吧。”乾康帝本以为此事必然要多费周折,也没想到云墨居然主动回京,此时心大好,摆摆手,“你们父多日不见,去说说话罢,老八,你去帮云墨整兵。”
“是。”萧瑾暝立刻应了声是,云染风早已顾不得许多,匆匆追出门外。
萧瑾暝也急忙跟上去,眼角余却扫见乾康帝体微晃,他心头一,立刻及时扶住他,“陛下当心,来人,去召太医。”
守在一边的侍急忙退下。
乾康帝也没有阻止,只拍了拍萧瑾暝的手,“扶朕坐下。”
“是。”萧瑾暝应了声,虽然心里恨不能立刻追上云染风,可也不敢太快,扶着乾康帝慢慢走向龙椅。
他心无旁骛,乾康帝却突然慨似的叹了口气,“老八,你长大了。”
萧瑾暝一愣,这才发现他与乾康帝靠的极近,他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未乾康帝靠的这般近过,他总是跪在下面,同众人一般仰视着他。
虽说他早已过了将乾康帝视作高不可攀天神一般的年纪,但乾康帝毕竟是皇帝,他虽是皇子,也从来是敬畏大过亲近。
如今靠的这般近,他才发现自己竟比乾康帝还高出一个头,而许是大病过一场的缘故,乾康帝整个人削瘦了许多,隔着服,萧瑾暝甚至都能觉到他不再绷的手臂。
他已长大,而乾康帝已老。